如果不愿意伤害任何人,也不想受伤,那她可能也不应该留在这里。她只要把九卫留在身边,不跟任何人扯上关系,就这样过一辈子才对。」
远咲学姊轻轻地摇了摇头,好像为此感到嗤之以鼻。
「既然你都这么想,那我也没什么意见。虽然我的支持白费了,不过我也可以接受。那就这样,我走了。」
她转身离开公布栏,开始往出口移动。看见她突如其来的动作,阿衡不由得出声喊道:
「——请、请等一下:」
远咲学姊停下脚步,转向阿衡。阿衡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因为丢脸至极而发烫。不过他无法再继续保持沉默了。
「远咲学姊,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没有比这还要更笨的问题了,但他也只能咬牙忍下这种想法。远咲学姊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阿衡,就好像一辈子不曾看过如此稀有的动物一样。
「那种事我怎么会知道呢?」
最后远咲学姊很干脆地轻声说道:
「你问我该怎么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要怎么办了,为什么你会认为我知道答案呢?我的兴趣是收集情报没错,但我并不是神,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不知道。」
阿衡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从未反问过自己,自己到底想怎么做。
远咲学姊用更担心的口气又说:
「你该不会连自己的目标都不清楚吧?你真的有那么笨吗?」
阿衡沉吟了一声低下头,心想自己到底想怎么做。虽然他还没有答案,但他很轻易知道自己不想要的是什么。
「……我不想跟白山同学再这样下去了。可以的话,我想和她恢复成像以前那样的关系。现在我们的关系这么紧绷,我没办法忍受。」
「阿衡少爷——」
姆露·妙露在他身后寂寞地轻声呢喃,但阿衡并没有理会她。远咲学姊似乎也没打算温柔地对待她,只是耸了耸肩说:
「既然如此,你直接这么告诉她不就好了?现在是校尘,我认为重修旧好的机会多得很。例如,邀请她参加后夜祭之类的。」
「……后夜祭。」
在离开这间教室之前,远咲学姊又回头看了阿衡一眼。刚刚一直都相当冰冷的眼神,这时才似乎带了一些笑意。
「最后,我给你一个忠告——你别再左拥右抱了。或许有人是如此没错,但你一点都不适合这样。如果你想一直拥有某一朵花,就要干脆地舍弃掉另一朵,然后再也不看那朵花一眼,再见了。」
远咲学姊丢下让阿衡摸不着头绪的一番话,就这么扬长而去。阿衡只是愣愣地伫立在原地,他没有发现姆露·妙露的神情大变。
◆
校庆即将结束。
阿衡来到教室外面的阳台,轻声叹了一口气。夕阳已沉入地平线之下,秋天的漫漫长夜正要开始,天空逐渐由深蓝化为漆黑。阿衡还来不及抬头仰望闪烁的星空,吹拂而来的凉风就让他不禁缩起身体。
「……阿衡少爷,您在生气吗?」
他身后的姆露·妙露,以细若蚊鸣般的声音问道。阿衡尽量让露出凶恶的表情瞪她,但一看到她泫然欲泣的双眼,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看来自己还真是拿女孩子没办法。这还真是一个新发现呢——阿衡感到厌烦地这么想着。
「我的确是很生气,但是——」
阿衡再度面向前方,低头看着校舍前热闹的广场说道:
「但不是因为你说错了什么话。」
的确,他与白山同学似乎真的不该在一起。白山同学的黑色手提袋里蕴藏着危机。尽管他被下了「星霜紬」,能让「领域」在他身上无法生效,但手提袋里的危险仍会威胁到性命。
如果自己命丧于阿赖耶识之手——这也会让白山同学伤心。如果真的为白山同学着想,那么因为「星霜紬」的影响而比他人更容易受伤的阿衡,最不应该接近白山同学。阿衡非常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
「就算没有白山小姐——我也会保护您。」
阿衡回过神,发现姆露·妙露人已经在阳台的栏杆外了。
她不安地蹙着眉头,泫然欲泣的双眼微湿。尽管如此,抛的视线毫不动摇,坚定地看着阿衡。她伸出白皙的手,轻轻碰触阿衡的脸颊。
「这样不行吗?难道我——真的不能替代白山小姐吗?」
姆露·妙露只有在说到「替代」的字眼时,声音颤了一下。阿衡皱起眉头,把谁当成谁的替代品,他根本不愿意做出如此残酷的事。
阿衡把手放在姆露·妙露虚幻的手背上,想要这么回答她。
「你在这里耍什么帅啊?结果要开始发表罗。」
伊织拍了拍阿衡的背。
阿衡回头一看,发现『四层地狱』的遮光布幕已经收得差不多了,同学们几乎都聚集在讲台附近。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既期待又不安的神情,守在广播器下方。
阿衡点了点头,跟着伊织进入教室。说实话,他不是很在乎班上的比赛结果,毕竟他现在要面对更重要的问题。
不知为何,他没有看见白山同学的身影。
如果你想要和白山同学和好,就邀她参加后夜祭——远咲学姊这么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