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发生效果。
但这时候的九卫全身燃烧着熊熊的怒火。阿衡也就算了,但白山同学都畏惧她的这件事,深深地伤了她的心。
「干嘛叫我住手!你果然和那家伙站在一边!」
九卫自己说出口的话,更煽动了她的怒火。对阿衡——当然她绝对不是已经相信他了,但至少认为比起其他人类他还算可以接受。九卫心想,阿赖耶识只是长得比较漂亮一点,阿衡那家伙就立刻倒戈——那他就不是我九卫的伙伴!
九卫感觉眼底发烫,让她往地板一蹬,想甩开这股怒火中烧的感觉。九卫要杀了姆露·妙露,她认为那家伙就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她认为,只要姆露·妙露消失——就能把眼前乌烟瘴气的郁闷气氛恢复原状。
「九、九卫,快住——」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九卫大声嘶吼,对白山同学的阻止相应不理。她反拿起折断的拖把柄跳了起来。就像要往下刺击一样,九卫将拖把柄尖刺向姆露·妙露的前胸——
阿衡他——
扑倒了姆露·妙露的身子。
九卫出手并未失准,只要阿衡什么都不做,拖把柄确实会贯穿姆露·妙露的胸口。虽然对于阿赖耶识来说,这样不晓得能造成多大的伤害,但至少能够阻止她再度轻举妄动。只要趁这段能碰到她的时间把她塞回手提袋里,这一切就能结束了。
但阿衡却挺身掩护姆露·妙露,破坏了九卫一切的盘算。
「咕……」
拖把柄尖刺穿的不是姆露·妙露的前胸,而是阿衡手臂上的肉。拖把柄刮下两块手臂肉后,直接戳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接着是阿衡与姆露·妙露双双倒地的声音。这一切,九卫只是傻傻地听着。
「你、你干嘛?」
九卫目瞪口呆,嘴里说着她自己也不明白的话。
「……所以我、才要你、住手了!每次你只要一抓狂,我大概就要倒霉——」
阿衡的口吻之中毫无责怪之意。就好像又再度遇到老是会遇到的倒霉事一样,类似「唉,又来了」的自暴自弃。
然而,这与九卫无关。
九卫颓然跌坐在地上,这是大敌当前不能采取的动作。就算姆露·妙露不具攻击力,但也不能改变她就是敌人的事实。
鲜血从拖把柄尖端滴了下来。
是阿衡的血。
九卫对此感到恐惧。她几乎不曾害怕过,即使是面对巨大的怪物或即将淹没她的浊流,她都会露出高傲的笑容反过来挑衅,现在却毫无疑问地感到害怕。
因为她亲手伤害了阿衡。
「……不是的。」
九卫想说些什么,却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想说的是什么。可是,她就连说出口也不被允许,因为她的主人不允许。
「九卫,回到手提袋里。」
这道命令似乎下得太晚了。九卫缓缓地转身看着白山同学。白山同学的脸上看不出是在哭泣还是在生气。
「白大人,九卫——」
「回去。」
「不、不是的,九卫并不想——」
「九卫,这是命令——你马上回到手提袋去。」
九卫眼前的视线摇摇晃晃,唇瓣不停颤抖。眼眶深处的热流就要溃堤而出,九卫只好闭上眼睛,用力忍住。白山同学拉着她的手,将她拉到手提袋的开口前面。
在回到手提袋的前一刻,九卫回头看了过去。
九卫她看着阿衡抱着染满鲜血的手臂,颓倒在一旁。
九卫想说些什么,却还是什么也说不出口。小巧的唇瓣最后只散发出后侮的叹息。她感觉到眼睛深处的热意终于夺眶而出,并转身回到手提袋里。
◆
这只不过是小擦伤而已——阿衡想逞强这么说,但看起来做不到。
阿衡皮开肉绽,汩汩鲜血不断流出。这种剧痛大过他有生以来遭遇过的各种「诅咒」。他甚至认为,这次的痛萣比去海边玩的时候,肩膀受到枪尖的一击更严重。
「……阿衡少爷。」
姆露·妙露依偎在阿衡身边的低声轻哺,他抬起头,只见姆露·妙露表情坚毅,低头凝视着阿衡。
「阿衡少爷,请把您的手给我。」
阿衡大概也知道她会这么说。
他正在思考该怎么拒绝,姆露·妙露却抢先开口说:
「如果你敢说『没事』或者『不要』,我会在你的伤口上抹盐巴哦!对我来说,看到您现在这个样子,比我自己受这种伤还要痛上好几倍!所以,请你快把手给我!」
如母亲般的口吻让阿衡无法开口拒绝。他不情愿地伸出了手,姆露·妙露迅速地靠近他,开始咏唱起「领域宣言」。
「以『恋爱绝症』之名——」
她吻上阿衡的伤口,唇瓣染上了血液的鲜红,伤口在他的注视下迅速痊愈——不对,伤口只是转移到姆露·妙露的手臂上。白山同学则神色不安地在一旁看着这一切。
「好了。这下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