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姆露·妙露一说,阿衡这才回想起来。刚才他在保护白山同学的时候,有一块掉落的碎片刺进了他的背部。话虽如此,伤势并没有姆露·妙露说得那么严重。碎片的大小和大拇指差不多,顶多是划破了皮流血而已。对已经习惯痛楚的阿衡来说根本不需要大惊小怪。
不过,姆露·妙露却彷佛像是看到危及性命的重伤似地,担忧到表情蒙上一层阴霾,她紧贴在阿衡的背后,狠狠地瞪视着白山同学说:
「白山小姐,请你脱掉阿衡少爷的衣服。」
白山同学大概没想到对方会叫她,因此睁大了眼睛。
「欸——咦?」
「脱掉衣服!让伤口露出来——你以为是谁害得阿衡少爷受伤的!」
白山同学霎时屏住了呼吸。
九卫一脸怒意,阿衡也想责备姆露·妙露。可是,在他们采取行动之前,白山同学已经先照姆露·妙露说的话做了。
「——对不起。」
白山同学轻声说完后,她迅速地解开阿衡衬衫的扣子,然后从颈后扒开衣服,让他背上的伤口露出。姆露·妙露看都不看白山同学一眼,她把脸凑近阿衡的背部——正确来说是渗出血的伤口。
「奉『恋爱绝症』之名。」
充满爱意的声音,在石造的天花板回响。
「请您、请您让我的心跟随在您身旁。在我渴望着爱的胸曙,心脏为之颤抖。请攘我带走您的痛楚和伤痕吧。」
当姆露·妙露咏唱完毕后,她把自己的唇瓣贴上阿衡的伤口。
「————!」
白山同学看见她的行为,双手捣住了嘴,顿时说不出话来。她脸颊染上绋红,甚至耳根子都红通通的。她对这种事似乎还是没有免疫力,但阿衡也没办法维持平静。他扭转身体回望着姆露·妙露说道:
「你、你在做什么!」
「虽然我觉得很失礼,但请优先让我治疗您。阿衡少爷觉得伤口怎样?」
「问我伤口怎样——」
说到这里,阿衡才总算注意到,他的伤口如同薄雪溶解般消失。痛楚早已消失,就算伸手去触摸,也只剩乾掉的血渍还黏在其上。
「……太好了,好像没问题罗。」
姆露·妙露这么说完之后,像是松一口气似地笑了出来。阿衡脸上露出百感交集的神情,凝视着露出笑容的姆露·妙露。
治愈别人的伤口多半是她的『领域』发挥的效果。这和以前的阿赖耶识力量截然不同。他以为『领域』是只会造成破坏和混乱——然而姆露·妙露的能力似乎是不一样的。
当阿衡犹豫着该不该道谢时,声音从上方传了下来。
「呀——得救了!真是的,薇薇,你真的很乱来耶!不用为了一个点心生那么大的气嘛!」
阿衡抬头一看,发现美亚飘浮在半空中。
虽然是这样,不过美亚不是像姆露·妙露那样用无重力的方式飘浮。只见一双戴着白手套的手浮在空中,美亚则是被那只手抓住后颈垂吊着。就像是小猫被母猫叼着一样。
「奇怪,你不是『守护灵』吗?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美亚像是现在才注意到似地,睁大了眼睛俯视九卫。此时,她的伙伴薇薇出现了。薇薇生气地鼓起了脸颊,不过她的模样却和美亚一样,被浮在空中的手抓住后颈。
「……为什么我一定要被骂啊……犯错的是美亚耶……」
「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点心,差点毁了,都城』,你怎么可能不被骂啊!」
「才不是一个而已!之前美亚也拿走很多个钦!」
「薇薇你遗不是拿走过我的玩具—彼此彼此啦!」
九卫仰望着两个飘浮在空中吵架的阿赖耶识,像是在忍耐头痛似地把手压在额头上。
结果——
「唉呀,真是不好意思啊,九卫。」
温和沉稳的声音响起,制止了薇薇和美亚的争吵。
不知何时,宽帽沿已伫立在颠倒塔的通道上,那里已被马基维利破坏成倾斜的瓦砾堆。在他背后的白色门扉居然恢复了原状。
宽沿帽面向阿衡一行人,脸上堆满了笑容——不过这是阿衡猜测的表情,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看不太清楚。宽沿帽明明没把脸遮住,阿衡却看不清对方的那张脸。
「宽沿帽、先生。」
白山同学出声叫他。她仰望着对方的眼神当中,不知为何带有些许的戒心。
「闲花也在吗?这真是难得啊。而且——阿衡好像遇到了颇愉快的状况?」
宽沿帽用浮在空中的手摸起自己的下巴,露出饶富兴味的表情说话。阿衡心想:「到底哪里愉快了啊?」——阿衡的表情变得黯淡下来。姆露·妙露则是一脸微笑,很有礼貌地向宽沿帽行了个礼。
「嗯,在这种地方说话不太方便,不妨到里面去吧。刚才居然让各位卷入奇妙的骚动,为了赔罪,我请你们吃我珍藏的甜点吧。」
宽沿帽说完转过身子,打开白色门扉之后进到里面去了。
阿衡、白山同学和九卫面面相观,然后向彼此点了点头。虽然经历一番波折,毕竟还是见到了宽沿帽。接下来就是要从他那里取得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