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已经消逝了。流姐手上的『泡之枪』又长又大,感觉只要一轻举妄动,整个人就会被刺穿。即使定住不动,光是将『泡之枪』戳出来,就感觉心脏会遭到贯穿。
不过说归说,事到如今,他也不想道歉了事,而且似乎也不可能那么做。
因为,背后的白山同学,直直地注视着阿衡。
就像是具有物理性的压力一样,不必回头他也有所自觉。
因此,阿衡必须露出自负的笑容,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强悍,他微微放低对着流姐眼睛的『夜房』刀尖,逼着自己说出挑衅的话语。
「我才没堕落到一定要去攻击你的破绽。随时欢迎你放马过来。我让你先攻击。」
流姐连笑都没笑。
她只是瞇细了眼睛。
之后她再也没动一下。
阿衡并没有注意到那件事,却也不是毫无理由的就砍过去。首先,难以忍受这个场面的紧张感是其一。听见从上方传来「沙沙——」的声音,也是个很大的理由。不过,最重要的原因大概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种预感救了阿衡的命。
阿衡咬紧牙关、吐了口气,下定了决心。他用力地踢了地板冲了出去。那么长一把长枪,如果冲入对方怀中,应该是不会被轻易杀掉。尽管很拙劣,但在打好注意之后,阿衡压低姿势,全力刺出『夜房』。
流姐并未采取任何行动。
她就这样默默地,一动也不动地,接下了阿衡的突击。
在那个瞬间,流姐的身影爆裂了。
就连杀过去的阿衡本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现场掌握事态的人大概只有小汐,以及——不知何时趴到了天花板上,直到一秒前都还待在阿衡所在的空间,往前戳出长枪的流姐而已。
「什么——……」
「很厉害嘛,『守护灵』。竟然能看穿我的『光泡』。」
倒立垂下头发的流姐,瞇细了银色眼眸如此说着。哪里有什么厉不厉害,阿衡只是受不了那种紧张感,并不是猜出对方的行动。
但,现在就当成那样似乎会比较好。毕竟对手可是能无声无息地制造出替身,在不知不觉之间移至上方的蛇女啊。起码得采取强势的态度和她应对,否则就会瞬间就只剩下一颗头颅。
阿衡一边压抑狂跳的心脏,一边将『夜房』扛到肩上。
「——因、因为快打哈欠了,所以我就先行动啦。你的攻击能不能象样一点啊?」
阿衡只是稍微模仿了九卫一下。却马上就后悔了。流姐露出尖利的牙齿说:
「既然如此,我就认真攻击啰。」
她从伏身的天花板上,轻飘飘地飞跃而下。
在着地的湿润声传到阿衡耳里之前,流姐已经先有了行动。她彻底延伸又长又大的身体,以压低的姿势施展滑行攻击。
「呜哇!?」
阿衡能够勉强接下那招,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他竖起『夜房』,以刀尖挡下攻击,但没有连劲势一齐挡下,阿衡整个人被撞飞到庭院去。
「咳——」
「阿、阿衡!?」
犹如冻结般的时间,急速地开始融化。尽管听到白山同学的尖叫,阿衡却连防御的姿势都摆不出来,背部直接重重地摔到地面。虽然有呼吸快停止的感觉,但已经没空去管这 个了,他往后滚翻一圈,勉强站起了来,支撑起摇晃的身体,拿出『夜房』摆出架势的时候——
流姐已逼近到眼前。
「……可、可恶!」
他奋力刺出『夜房』。结果发生了和先前相同的事。来到他面前的流姐身影,在被『夜房』的刀尖碰触到的瞬间,立刻爆炸消失。
仿佛像——碰到了泡泡一样。
「……总觉得有点奇怪呢。」
背后传来了流姐的声音。他无法回头。因为、因为——
长枪白晃晃的枪尖已刺穿阿衡的肩头。
「回击未免也太少了。在我出来『外界』的三百年里,『守护灵』也完全变弱了呢。」
想也知道,这些话阿衡几乎都没听进去。即使连『夜房』都掉落到地上,他也丝毫未觉。
对于肩上那种难以忽略的异物感,阿衡只茫然觉得『烫』。
从阿衡微张的口中,吐出了呆掉的声音:
「…………咦,奇怪……?」
「感觉很扫兴耶。枉费我一直思考怎么向『守护灵』报仇。」
流姐一边说着,一边从阿衡的肩膀拔出长枪。
她甩了甩长枪。沾染在枪尖的鲜红血液,在庭院里画出一道断断绩续的圆弧。
接着,那股『烫』的质量,直接转变为『疼痛』了。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种剧烈的疼痛,连受到『诅咒』每天一定会遇上倒霉事的的阿衡,都忍不住大声嘶喊才能勉强撑过去。黏答答的汗水在背上扩散开来,身体维持前弯姿势的阿衡,连一根指头也动不了。紧咬着的臼齿彷佛就快碎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