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以暗黑之刃,斩除『囊界』之外的阿赖耶识,打回『囊界』。请务必将壹式武装,『久世守夜房』赐予在下。」
「奉『九绝门』之名,准你所请,我的九卫。」
代替消失在手提袋里的鞭子,一把长刀出现了。九卫把它推给阿衡说:
「听好,在万一的时候,你要用这个守护好白大人哦。没做到的话,我会杀了你哦。记好啰。不准给我忘掉——!」
这段话说到最后时,九卫回到了手提袋中。
真是个到最后的最后都很吵的家伙啊,阿衡一边如此傻眼,一边单手拿着『夜房』站起来。直接这样拿会显得很可疑吧——于是他抓起似乎没使用过的毛巾,将它缠到刀身上。
「好了,我们回去吧,白山同学。」
他都已经回头这么催促了,白山同学却依然呆呆地站着,没有立刻回答。当他疑惑地窥探起她的脸时,白山同学那带着不可思议神色的眼睛,直盯着阿衡。
「唉,阿衡——为什么九卫会说出那样的话啊?」
「咦?」
「她居然会把『九绝门』留下来,彷佛就像是——这附近有『阿赖耶识』存在一样。」
不妙,他心想。这跟平常的白山同学不一样。有够敏锐。
但是,阿衡已经好好上过一课了。白山同学的这句话,虽然是预料之外的突袭,但先前远咲学姊的『威吓射击』,已经替他培养出抗体了。若他稍微表现出动摇,在那瞬间白山同学心中正在成形的模糊不安,就会成功地转为真正的不安了。
因此,阿衡以一笑置之去面对她的担心。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啊。九卫用那种口气说话是常有的事吧。」
「——就、就是说啊。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了,应该不会发生怪事了嘛。」
她『模糊的不安』并没有完全被拭去,但至少镇住了那股骚乱感的样子。看见白山同学松了一口气似的表情,让阿衡对自己说谎一事产生了罪恶感。
在他们离开女生房间,开始下楼梯时,白山同学再度开口了:
「欸,阿衡你有吗?」
「?有什么?」
「梦想啦、目标啦、将来想成为什么啦,这一类的东西。」
白山同学以认真得惊人的眼神,注视着阿衡。面对那道视线,阿衡抓了抓脸。
「——不,没有耶。我是有要升学的模糊打算啦,但要进入什么样的科系之类的,我都还没有决定。」
他边说边觉得自己有点没用。不过,跟自己同年纪的男学生,大致上都是这样的。
「这样啊。」
白山同学点了点头,在那之后,她突然停了下来。
「可是,假使是阿衡的话,想成为怎样的人应该都是做得到的。毕竟阿衡很厉害嘛。」
你到底是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啊——阿衡带着苦笑摇了摇头说:
「我觉得在我身上根本找不出什么『很厉害』的地方耶。不论是脑筋也好、运动也好,我都跟别人差不多,也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才能。」
「没这回事!」
白山同学像在喊叫般地这么说。那个肯定的声音,不禁使阿衡说不出话来。
一边缓缓地走近他这边,白山同学一边以毫不迟疑的口气说:
「阿衡很厉害的。你总是在帮助我。薇薇跟美亚跑到外面时是这样,阿卡夏偷走许多人外表时也是这样。无论跑出多么强的阿赖耶识,只要有阿衡在就一定有办法解决——就是因为这么认为,所以连九卫都把『九绝门』交给了阿衡。」
能打垮薇薇跟美亚,主要是靠九卫的身体能力;能将阿卡夏逼到走投无路,也是大大地倚靠了远咲学姊的智谋。虽说自己并不是完全没帮上忙,但就算没有他,事态肯定也会毫无影响地进展下去。
可是,他无法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说出来的话,白山同学恐怕会生气。她的表情上代表着这个意思。白山同学注视着虎头蛇尾的阿衡的视线是笔直的、透明的,似乎连用指尖碰一下都不可能。
「——是、吗?」
所以,阿衡回答得很模糊。
「对啊。」
白山同学欣然同意。阿衡是很厉害的人物,她一脸很确信的表情。伤脑筋。这心情就跟获得孩子绝对信赖的父母一样。孩子相信父母是什么部做得到的超人,但他们当然只是普通的凡人。凡人有凡人的应对法,那就是——
「对、对了,白山同学你没有吗?梦想啦、理想啦!」
——把话题转移到其它方向,打马虎眼带过去。
白山同学小小地笑了。那是带有一丝虚幻的笑容。
「没有哦,我没有。」
这句干脆的话,明明是可以绕开不谈的,但阿衡却更深入地问了下去:
「可是,白山同学才真的是想成为什么人都没问题的吧?运动就先不提,光是头脑你就远比我聪明多了。」
话一说完他就立刻后侮了。
白山同学在笑。那是他最近才见过的一种笑容。
很像小汐无可奈何地说着自己舍弃了梦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