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打勾勾啦!」
不晓得大海是什么,却知道怎么打勾勾吗?虽然这么想,但如果要对九卫的动作一一吐嘈的话,那么到夏天结束都吐嘈不完。阿衡很配合地跟九卫勾起了小指头。九卫的手指头就跟她小小的手一样,纤细而小巧。
「打——勾——勾,说——谎——的——话,除了要抓去游街之外,还会被『夜房』砍下头颅,硬塞到『手提袋』里面。约定好了!」
「……约好了。」
要是违反这个约定的话,自己真的会被杀掉吧。
我是不是太冲动啦?阿衡一边吓得打起冷颤,一边催促她说下去。
「所以呢?你要说什么?」
「…………那个啊,阿衡,你觉得、你觉得啊…………」
从这里开始话就断掉了,在沉默了一阵子后,九卫以细微的声音问道:
「九卫变成白大人的负担了吗?」
阿衡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面向前方,仰望天空。天际万里无云。阿衡仰望着它一边询问: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刚才想到的。就是白大人打算带九卫下水时。那个时候,白大人似乎一点都不介意手提袋。」
阿衡感觉自己听不太懂。九卫见到他歪着头,焦躁地说:
「因为,应该是那样吧。如果白大人觉得手提袋很重要,应该会跟九卫一样,表现出很在意手提袋的举止。然而,白大人却说『我想稍微离开手提袋』。」
九卫话说得吞吞吐吐,平日的那种傲慢态度完全消失了。她脸上只浮现出柔弱女生的表情——怕自己被喜欢的人讨厌而感到不安。
「……说不定,白大人已经讨厌手提袋和九卫了。因为有手提袋在,白大人就不能随便下水玩耍,而且——也出现很多痛苦的记忆。」
「…………」
「阿衡,你怎么看?九卫和手提袋是不是变成白大人的负担了?」
阿衡抿着嘴,凝视着九卫无力眨着的眼睛。他之所以没有立刻回答,是因为——以前,有个异样的存在,曾经对他说过九卫现在说的话。
『狭雾』阿卡夏。
那是拥有能复制人的模样、记忆、能力,名为『迷妄失忆』的『领域』的阿赖耶识。
她也说过,『手提袋』只不过是让人不幸的元凶。她说,白山同学的黑色手提袋会让拥有者不幸,只会是沉重的负担而已。
阿衡犹豫了一阵子之后,决定将那件事说出来。阿衡心想,毕竟九卫她——那个九卫都已经用这么不安的表情找他商量了,既然如此,更少自己也该把藏在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才对。
「九卫,你记得阿卡夏吗?吶,就是一个月前出现的阿赖耶识。」
唔?九卫挑起了单边眉毛。她脸上明显地写着,这件事跟那个阿赖耶识有什么关系。
「记得啊,你说的是那家伙吧,那个——用雾的家伙。」
「没错。那家伙啊对我说了同样的话哦。她说『手提袋』只会成为白山同学的负担,所以应该有人来把它抢走才对。」
九街的表情变僵硬了。阿衡未加以理会,继续说了下去:
「然后,她向我提出合作。说那么做的话,就可以让白山同学获得解放。」
九卫用力地咽了口口水后,以充满不安的表情说:
「……你、你是怎么回答的?——难道——」
看见九卫的反应之后——
阿衡大声地笑了出来。
「假如我当时回答『好』的话,我现在就不可能在你旁边了吧。你也多思考一下啦。」
九卫的眼睛眨个不停。阿衡的话要在她的脑内获得消化,必须花上整整五秒以上的时间。
在那之后,九卫露出牙齿,大口咬住了她旁边的阿衡的肩头。
「好痛,你、你在干嘛啦!」
「笨蛋阿衡闭嘴,那是我要说的台词啦,说什么让人误会的话啊,从结论开始说啦。愚蠢的家伙!」
九卫用比被咬的阿衡更剑拔弩张的态度,一口气站了起来。她的眼中看起来有泪水,但他决定别深入追究下去。阿衡面向前方,继续说了下去:
「九卫,我啊,并不晓得你跟白山同学至今为止经历过怎样的事,我也没去问过白山同学这些东西;我只有跟白山同学说,当她想讲的时候,我随时都愿意听。」
「…………」
「我知道你们大概经历过我难以想象的残酷体验,但就只有这样而已。我并不知道比这更详细的内容——可是,就算是我这个局外人,也能明白一件事。」
此时,阿衡直直地看着九卫的眼睛。
他看着像个普通女生——像个被抛弃的小孩般、充满了恐惧的九卫的眼睛。
他并没有刻意在做什么,只是很普通地伸出手,握住了九卫小而柔软的手。九卫的肩膀颤抖了一下,但并没有表现出厌恶的反应。
「那就是啊,对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