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夏这么说吗?」
正是紧要关头。阿衡没有立刻反应。他缓缓开口说:
「嗯。我听见她本人亲口说的。那家伙的目标是夺走白山同学的外貌,然后藉此使用手提袋的力量。青岚同学的预测并没有错。」
对,他撒了谎。
严格说起来,这并不是谎言,但也不是事实。这的确是阿卡夏所说的部分事实,但阿衡却没有提到隐藏在背后的事实。
阿衡没有说出来的,是白山同学的妈妈白山奈由花对阿卡夏有恩,因此她才会想要让白山同学摆脱手提袋的束缚。
即使说出来了也不会有帮助,既然阿衡不知道白山同学与妈妈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随便说出口会伤害到白山同学。
阿卡夏曾经说过,白山奈由花消失在『囊界』之中。如果这是事实的话,那么一定有著白山同学不愿触碰的过去。不会有人想要回想妈妈消失在某处这种事。
所以阿衡隐瞒了这件事。在白山同学某天主动提起之前,都不去触碰她的过去,阿衡之前一直茫然地想著这件事,现在决定付诸实行。
可是……
远咲学姊并没有疏忽这一点。
「……很奇怪。」
阿衡的心脏剧烈跳动。远咲学姊撕下了退烧贴片,揉成一团扔进房间角落的垃圾桶。完美地丢进去了。
「根据我的想法——阿卡夏虽然大胆,但是性格应该很精明。这样的她,为什么会
一五一十地告诉乎泽自己目的何在呢?只要调查桐谷的记忆,就可以知道青岚曾经做出这样的
预测,所以也没必要特地承认这件事,阿卡夏应该不会这么做才对。」
阿卡夏大概是为了要得到阿衡的协助,所以才把自己的事说出来,想引发阿衡对白山同学的同情心,藉以确保自己接近白山同学的管道。可是阿衡当然不会说出这件事。一说出来的话,就会被追问阿卡夏心里的真意。
远咲学姊把背靠在椅子上,用手撑著下巴。平日那种聪明与理智的光芒已经回到眼眸里。
「故意说出自己的目的,莫非——是一种伪装?可是,实在想不到她会有其他目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远咲学姊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盯视阿衡的双眼。阿衡咽下了口水。远咲学姊那双不像人类的冷艳的眼眸,具有逼迫人心的功能。
然后,伊织一脸敬佩地说:
「哇,学姊,没想到你居然想得到这么多。真是让我长了见识啊。你刚才明明连站都站不稳。」
「真是失礼。白山同学胸部的尺寸、紧实的臀部、大腿的触感、纯白濡湿的发丝性感地贴著白皙背部——」
远咲学姊说到一半,紧闭起双眼。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接著她睁开眼睛,以仿佛在诉说自己无辜般的诚挚眼神说:
「——你觉得我一直在幻想这种事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可没有人这样说。
「……怎么办。我不想和她当朋友了。」
青岚突然低声呢喃,白山同学的脸色铁青,像是要连衣服外面的部分也想藏起来似的,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她觉得幸好九卫不在这里。如果九卫听见远咲学姊这段话,一定二话不说就会把她当作自己的天敌。
「好了,总而言之,」
即使是一向目中无人的远咲学姊,也察觉现在的气氛不对。她假咳了一声,再次以严肃的口吻说:
「我们今后要多加注意。从现在这一瞬间起,禁止平泽接近白山同学。」
「什么!——这、这样太过分了啦。」
反对的不是阿衡,而是白山同学本人。
远咲学姊看著眯细了眼睛,鼓起鼻翼站起来的白山同学。她的眼神充满慈爱,仿佛看著拼命虚张声势的小猫。
「唉呀,白山同学,这是你自己说的啊。无法确认他是不是本人。所以我们必须采取最安全的方法。只要平泽不接近白山同学,阿卡夏就没有办法偷走你的呼吸了。」
远咲学姊确实地击中对方的弱点。对青岚说无法确认的人,的确是白山同学自己。「还是说……」学姊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唇办上,对著正在思考如何反驳的白山同学继续说了下去:
「现在还不算太晚,要不要确认一下?由我直接来。」
白山同学露出像是被捅了一刀的表情。她用力挥舞双拳,拼了命抗议:
「不、不行,就是不行!」
「那就没办法了。隔离平泽和白山同学。禁止你们两人接近彼此五公尺之内。你应该也没有意见吧,平泽?」
阿衡看著远咲学姊毫无破绽的连哄带骗,轻轻叹了口气。他伸出了手,把自己的手提袋拉过来——从里面取出『俱利伽罗之双翼』。
「学姊,如果阿卡夏的目标是白山同学,那么现在就先把九卫叫出来比较好吧?」
白山同学吓了一跳看著阿衡。她的态度从虚张声势的小猫,转变成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阿、阿衡?」
「白山同学,很遗憾地,远咲学姊说得没错。在阿卡夏被收回手提袋之前,你最好不要靠近我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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