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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阿宗说的话後,阿衡的脸颊微微抽动。
其实,在阿宗还没说之前,他自己从刚刚就发现到白山同学的视线了。但阿衡没有勇气回头,只是敷衍地说:
「没、没有啊,没什么。」
说没有是骗人的。
他的脑海中又回想起昨日的记忆。明明目击到那些画面,嘴巴却说「没什么」,这不是谎言又是什么呢?但是如果实话实说的话,一定会被怀疑精神不正常。
而且,白山同学也说过「请你忘记」了。
要阿衡忘记那些画面,简直比登天还难。从昨天放学後到现在……双腿乱动的白山同学、从手提袋里探头的小猫,还有纯白的内裤,他没有一刻忘得了。
不对,内裤姑且不论,总之那些异常的画面已经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了,想忘也忘不了。
「平泽同学。」
「哇!?」
阿衡的思绪突然被声音打断,他不知不觉惊呼一声。
回过头,他看见一只黑色手提袋,视线跟著往上移动,白山同学那双好像睡著的眼神,似乎被阿衡的叫声吓到而微微睁开,眼睛眨呀眨的凝视著阿衡。宫代和伊织等人纷纷停止用餐,等著看两人会发生什么事。
白山同学的眼睛又眨了几下,接著便像下定决心似的开口说了:
「你的头……还好吧?」
霎时之间,两人的周围一片嘈杂。
「——嘘,白山同学要找平泽吵架了……!?」
「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啊,平泽?居然让白山同学说你『脑袋有问题』。」
「一定是做了很过分的事。你太糟糕了,平泽,我真是错看你了。」
在场的人一阵窸窸窣窣、交头接耳说著话,不知道为何都是责怪阿衡的声浪。阿衡心想:如果大家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的确有可能认为是他的错。话虽如此,如果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在他头上,这样也未免太残酷了。
白山同学似乎也感到不知所措,缓缓地左右移动视线。
光是这个举动,便让周围的嘈杂声不可思议地安静下来了。
白山同学紧紧握住黑色手提袋的背带,正准备开口——
「没事的,白山同学。这家伙的头硬的很,只是被书打到不会有事的。就算是被铁板敲到还是生龙活虎的。」
伊织过来解围了。
白山同学眨著眼睛看著伊织。他笑嘻嘻地伸出手,胡乱拨弄阿衡的头发,阿衡跟著冷冷地挥开那只手。
「喂,别闹了,伊织。」
「你看,完全没有肿起来。怎么样,白山同学要不要摸摸看?」
阿衡倒抽一口气,用惊讶的语气说:
「你不要说这种莫名奇妙的话啦!白山同学会很困扰——」
话还没说完,白山同学真的缓缓伸手去摸阿衡的头。
被白山同学抚摸的阿衡对伊织的抱怨只说到一半,就这么呆呆地静止不动了。白山同学来回抚摸阿衡的头发好一阵子,才终於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如果你受伤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白山同学目光低垂、身体微微颤抖,低声地这么说道。阿衡和伊织互看了一眼。『如果受伤的话』,也就是说……
「啊,昨天那件事果然是白山同学做的吧。」
「咦?」
「就是昨天的历史地图啊。是你帮我找到的吧?」
阿衡正想跟白山同学道谢,却见她频频摇头。
「那件事——我、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可是我昨天的确——」
「我不知道!不是我做的!」
从来没听过白山同学表现出这么坚决的语气。觉得有点诧异的阿衡霎时说不出话来,旁边的人也变得鸦雀无声,大家全都注视著白山同学。平常就很安静、就算在课堂上被点到名也几乎不说话的白山,突然之间这么大声说话,在场的同学当然会感到讶异。
「——这样子啊,你不知道的话也没办法。」
伊织突然插进一句话。他的脸还是一样挂著笑意,但他并不是觉得这种情况很有趣。伊织不是那么没水准的人,会把别人的难为情当成有趣的事。
「真可惜啊,阿衡。亏你还特地想为昨天的事道谢呢。」
白山同学一脸困惑地眨著眼睛,看著伊织。
「道、道谢?」
「这家伙,昨天因为远哄学姊的命令去找历史地图,如果没找到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就算说他现在已经变成东京湾冰冷的浮尸也不奇怪。」
伊织最擅长用这种若无其事的口气说出危言耸听的话,阿衡皱著眉头在心中反驳:不好意思哦,远哄学姊才不会留下这种线索呢。
「再说,这家伙因为体质的关系,对倒楣事已经很习惯了。只是发生这种小事就可以让他过一劫的话已经很好了。像这种事每天都会发生的哦。」
「……体质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