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四、十个月零十天

像。可是,除非有非常明显的特征,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好像都差不多。

  实际上,那个男人的声音很普通,无非就是听起来干脆清楚,我不禁想起中学的时候,有两三位老师的声音都是这样的。我感觉自己很可笑,或许是想要找到罪犯的心情促使我过于敏感。

  然而,这则新闻还有一点让我很在意。我们这个乡下小镇也有好几个像晶子那样闭门不出的孩子,可是没有一个人去这样的自由学校就读。之所以对这个词有些耳熟,是因为我想起在被惠美理当成小偷那天,她说有个人来看别墅,想在那里建一所这样的学校。

  那幢别墅最后没有卖掉,五年前被拆了。当时我先回去,并没见着那位房屋中介大叔,他在年终前还去过我家,问我们要不要买下那块地,所以和我也算是相识。走着去也没多远,我决定去车站前的中介公司看看。我不抱太大希望,全当消磨时间,或者毋宁说是抱着一种给我和姐夫的孩子找新居的心情。

  大叔看到我的大肚子,以为我是去打听新居,露出很期待的表情。当我说出想了解那个十五年前打算在这里建自由学校并来看过别墅的人的情况时,大叔很是失望。

  “即使是位于乡下的自由学校,来就学的也都是城里的一些问题孩子,所以最好是交通相对便利的地方。经营那种学校真不容易,还会发生什么纵火案。我看电视里的报道,竟然是当时那个人,着实吃了一惊。”大叔说了这么一番话。

  原本是想了解那个和罪犯声音很像的人是不是在事发之前两个月来过别墅,如果是那样,就太巧合了。然而当怀疑得以证实,我反而难以置信。如果一切都是真的,怎么办好呢?要不要和姐夫说呢?我脑子一片混乱。

  可是,如果这一切都属实,又怎么样呢?那个事发前两个月来过镇里的人的声音和嫌疑人的声音很相似,仅此而已。声音不能构成任何证据,而且,牵扯进来的还有法国玩偶失窃事件。

  我需要更具说服力的证据,比如指纹……当时惠美理说过什么没有?没有说过是来看别墅的客人发现宝物之类的话吗?那个人有没有没有碰过我的书签吗?没有从排球上提取出犯罪嫌疑人的指纹吗?最后一条好像有些不靠谱,因为惠美理被带走之后,我们又玩了很长时间球。但如果真的能够提取指纹,而且和书签上的吻合,那简直太巧了。书签虽然令人响起不愉快的事,不过我把它当做是惠美理的遗物,一直保存至今。

  如果告诉姐夫……

  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姐姐自杀未遂。当时我正好住在父母家里,姐姐也回去了,后来她在卫生间割腕自杀,幸亏伤口不深,没有造成更严重的后果,或许她只是表演给人看。妈妈又开始自责,怪自己不好,让姐姐天生体弱,以致流产。应该不是这个原因,我认为姐姐已经察觉我怀的是姐夫的孩子。

  姐夫片刻不离姐姐左右,还不停自责。不知道他是指工作还是孩子,但这种时候不适合和姐夫谈论多年前的命案。而且,我也开始觉得无所谓,不会因为我生了孩子,姐夫就属于我,而且想“拥有”的欲望也不像以前那么强烈。我想默默把肚子里的新生命生下来,一个人把他好好养大,只有这个孩子需要我。“十个月零十天”的时间就是用来让自己逐渐熟悉母亲这一角色,产生将要做母亲的情怀。

  好疼,允许我再中断一下……别碰我!我不想让你摸我!

  本来不想再考虑那件事,可是我收到了你的来信。是纱英那封信的复印件,接着又寄来载有真纪告白的博客内容和你的信,你的信只有一行:

  我已经原谅你们了。

  这不是很奇怪吗?我们到底对你和惠美理做过什么?你读了纱英的信,认为是自己把纱英逼到这步田地,对不对?十多年前,你出于一时冲动,说了一句不理智的话,当得知其中一个孩子一直没有摆脱那句话的阴影,忍受了超乎想象的重负,你不知道如何是好,于是赶紧给其他三人寄去那封信的复印件,不是这样吗?然而,你没想到真纪又杀了人。

  原本你是希望类似的事情不要重演,所以寄了那封信,你后悔没能让大家了解你的初衷,于是后来又附上一句话,可是,紧接着又有一个女孩杀了人。据说她没有看那封信,你想能挽救最后一个人也好,于是直接来见我,对吧?

  你做事情总是半途而废,一边责备是自己造成了这一局面,同时却有些自我陶醉,所以你才说出原谅的话。

  在纱英的婚礼上,你如果能表示歉意,说上一句“当时说那么过分的话,真对不起”,纱英也不至于深陷在与你的约定中难以自拔。还有,在给真纪的信中,如果在寄去纱英信件的同时,你还能添上一句“忘记当时的约定吧”,真纪也不会把自己逼到那个地步,不是吗?至于晶子,我不太清楚她受你的影响有多大,而我呢,这件事和你完全没有关系。

  其实你早已经来了,对吧?

  看到真纪的陈述中提到自由学校那个老师的名字,我大吃一惊,我想和真纪联系,于是先联系了真纪的妹妹……就在我不紧不慢地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晶子出了事,可能由于纱英和真纪的事发生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我对她们杀人的严重性没有特别强烈实际的感受,而晶子仍住在那个小镇,我不是警察,如果我说那个人也许就是罪犯,即使说错了也不会有人谴责我。我想必须让事情有个了解。

  我把姐夫叫到公寓,告诉他有重要的话要说。不明白姐夫如何解读了“重要的话”,他来之后,一开门就跪在我的脚下说:“我会尽量给你补偿,希望你不要说出这孩子是我的。”我肚子高凸,没法看清清楚姐夫的脸,但能感觉到他非常不安,或许在他来这里之前,姐姐说了什么。我的房间在二层的楼梯旁边,也许有人会从这里经过,可是面前这个人一直低着头跪在那里,还辩解似的说:“不是我的孩子……”那样子看上去很可怜。他就是孩子的父亲,想到这一点,我感到很悲哀。为什么要向这种人讲重要的事情?而且,如果去县警察局,不是有安藤在吗?我后悔为什么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我正准备离开房间,忽然被他从后面紧紧抱住,一直被逼到楼梯口。

  姐夫要杀了我,不,是要杀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尽管是他的孩子,他这么做是为了姐姐,姐姐对他很重要,为了姐姐,他要夺走我珍爱的东西,这绝不可能!

  只是,我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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