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店内人头攒动,都是镇上的人。诚司感叹到:“这里真是镇上最有人气的地方。”我们买了冰激凌,可以做下酒菜的小点心,烟,还买了一本看似工薪族才读的杂志,然后返回。
诚司不再谈哥哥的事。回来的路上都说了什么呢……诚司吸着烟默默走着,哦,对了,他忽然问起那件事。但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记忆中我的额头没有火辣辣地疼,好像他是问……
“阿晶,命案的嫌疑人就是那个在庆典当晚偷玩偶的变态狂吧?”我只回答了一句:“好像是。”
家里原本没有法国玩偶,客厅里摆着北海道的特产木雕熊,所以我早忘了法国玩偶失窃时间。
那顿饭出乎意料地顺利结束,哥哥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第二天早上,吃晚饭,打击一边喝咖啡一边谈论今天要不要和诚司夫妇一起去邻镇的温泉。这时,哥哥忽然宣布一个重大消息:“爸爸、妈妈,我要和春花结婚。”
那口气不是商量,而是已经决定。
“不准胡来!”妈妈喊道。她立刻不知所措,只是徒劳地反复站起又坐下,大声叫喊。
和那种人结婚以后怎么办?有很多更好的人等着你选。你的大学同学、山形家在足立制造厂工作的女儿,川野家音乐大学毕业、当钢琴老师的姑娘,人家都想和你结婚,为什么偏偏要和那种女人结婚?
这里应该稍加订正,确切地说,是那些女孩的父母想让女儿和哥哥结婚。那位曾经说起有关春花流言的大婶也是来家里打听给哥哥相亲的事,那时哥哥说:“我三十岁之前不打算结婚。”
爸爸也火了。听爸爸的口气,意思是,如果我不是这种状态,他也不会执意反对,这令我有些受伤,更觉得对不住哥哥。一直守护着我的哥哥因为我,自己的婚姻遭到反对,春花的过去让人无法释怀,可是我想现在正是报恩的好时机。
“我觉得春花也不是那么差的人,我会照顾好爸爸妈妈的。”
“别胡说!每天窝在家里不出去,这时候偏偏来插嘴,我们对你不抱任何指望,你只要不给人添麻烦就不错了,闭嘴!”妈妈说道。
事实的确如此,可她还是第一次说得如此直白。家里来了久不上门的客人,我一时兴奋,忘了自己熊的身份,现在才忽然缓过神来。妈妈过了一会儿又说:“诚司,你也帮我说说。”一会儿她又说:“美里,那个女人不是普通女人,这一点你也知道,对吧?”说着,她就开始对他们讲起有关春花的传言。
我觉得不应该在哥哥面前说起这些,但令我吃惊的是哥哥毫不否认这些传闻。而且,当诚司问:“幸司,这都是真的吗?”哥哥默默地点了点头,说:“春花很可怜。山形和川野和谁结婚都可以得到幸福,可是,这世界上能给春花幸福的人只有我。如果你们执意反对的话,那我就带着春花和若叶离开这个镇子。”
哥哥的声音沉着有力。他与春花重逢是在单位的办事窗口,春花去申请母子家庭补助,哥哥正好接办此事。虽然是我随便猜想,向来喜欢替别人着想的哥哥最初也许只是出于工作的责任感,而且又曾是同学,所以热心地帮她,终于日久生情,产生想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帮助她、守护她的想法。
爸爸僵在那里一声不吭,妈妈此时就像氧气不足的金鱼,嘴一张一合,诚司和美里不说话,看着哥哥。我呆呆地看着大家,心想,看来哥哥和春花的婚事不成问题。这时,一双大大的手忽然放到我头上。
“阿晶,谢谢你帮哥哥说话。”
哥哥说着,还轻轻摸摸我的头,我不由泪流不止。命案之后,这是我第一次哭。
哥哥和春花在第二个月既九月初正式登记结婚。婚礼在附近的寺庙举行,只请了亲戚来参加,婚礼仪式有点像衣冠齐整的法事活动,但哥哥和春花看上去很幸福。镇上的人刚开始还议论“怎么会和那种人结婚”,可是春花的父母都是本分的普通人,春花本人也朴素不善言语,而且很懂礼节,后来他们的婚姻渐渐被大家祝福,哥哥也因此受到比以前更好的评价,被称为“好人”。
本来打算建一栋两代人居住的房子,后来哥哥在离家十分钟路程的两层公寓租了房。那栋楼不高,外观却很时尚,有点像足立制造厂的公寓。
在他们登记结婚之后,我父母的态度忽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原本乱糟糟的家里来了一个可亲喜人的女孩子,他们非常高兴,总是找一些微不足道的理由,什么有葡萄、有苹果吃,就把若叶叫到家里,带她去便利店,给她买点心果汁。
若叶也很喜欢黏我。有一天,她来到我家,显得比平时蔫,我问:“发生什么事了?”她说:“我不会跳绳。”跳绳,多么令人怀念的字眼。“那就在院子里练习,怎么样?”听我这么一说,若叶高兴地回家拿来粉色跳绳。绳子太长,好像买来之后还没有调过长度,我想机会难得,于是在截短绳子之前给她做了示范。
单跳、跑步跳、花样跳、双摇跳、两臂交叉双摇跳……十多年没有碰过跳绳,刚开始还有些磕磕绊绊,不过,五分钟后就找到往日的感觉,可能你会问,不会喘不上气来吗?小意思。因为我每天大半时间用于锻炼,不可能感觉累。
“阿晶好厉害!”若叶兴奋地喊。看到平时似乎很笨重的我身轻如燕地跳绳,若也一定感到很有趣。那之后,若叶几乎每天放学后都来我家。我为了给若叶做示范,在便利店买了自己用的跳绳,两个人一起练。
若叶一般要练习到黄昏日落,妈妈每天都准备好孩子喜欢的饭菜,招待若叶:“吃过晚饭再走吧。”但若叶没有吃过一次。她本人倒是很高兴,说“太好了,大家一起吃吗?”可春花总是准时来接她。
妈妈叫春花一起吃,她总是拒绝。明明知道她们不会留下,妈妈还是会准备很多菜,看着我和爸爸没心没肺地吃着汉堡、炸大虾也没有任何怨言,之所以能这样,我想可能由于春花的拒绝方式很巧妙。
“我们要等幸司回来一起吃,若叶很喜欢爸爸。”
既拿哥哥当挡箭牌,妈妈什么也不能会所。而且,春花还时不时地招待我或者父母一起吃晚饭。父母家离的很近,却常常招待丈夫的家人,而且并非总是过生日之类特殊的日子,她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