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二、临时家长会

,我扑到关口脚边。

  要把关口扑倒或者要杀死他之类的想法,我当时完全没有。有我在的地方不允许有孩子被杀害,我必须保护孩子们,这一次一定要镇定,我脑子里当时只想着这些。

  奥井的证词中还有一点需要订正。她说孩子们全部被疏散之后我还继续踢关口的脑袋,而实际情况是,当关口要从泳池爬上来的时候,泳池边上还有一个孩子,那就是受伤的池田。当时照顾池田的就是玩具娃娃般的奥井老师。难以想象奥井老师可以保护池田,而且我也不想让她保护池田,因为坚强的人是我。

  池田一直哭着喊疼,按在伤口上的浴巾已经被血浸得鲜红。我忽然想,惠美理遭到那个男人侵犯的时候是不是也喊了呢?那次之后,我一直受自己胆小的困扰,也想象过其他三人感受的恐惧,但那只是为了和自己感受到的恐惧作比较,从未考虑过惠美理的感受。

  按说最恐惧的人应该是惠美理。也许她曾屡呼救命,可是我们没有去看看究竟。惠美理,对不起!我第一产生这种想法。

  同时,我无法原谅那些侵犯明显比自己弱小的孩子的大人,我决不允许变态狂的存在。由于这些愚蠢的大人,孩子的未来一团混乱,像这样的事我们承受过就足够了。

  那男子没有受伤的一条腿已经攀住泳池边缘,决不能让他得逞。我迅速跑向关口。

  关口满脸是水,面部毫无表情,这样的脸和十五年前那个男人的脸重叠在一起。在拼命踢向男子的瞬间,我感到我的赎罪已经结束了,我终于履行了约定。

  可是,我真正必须做的并不是这样的事。胆小鬼的赎罪必须通过鼓起勇气坦白一切来完成。

  在踢向关口的瞬间,十五年前那个男人的脸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眼角细长,五官清爽利落,我近几年才认识到这样的长相很帅气。当年警察问有没有和哪个明星长得很像的时候,我完全想不出来,可是现在我可以列举出好几个。比如周四八点播放的电视剧中的男二号,爵士钢琴家某王子,狂言大师某某……都是年轻人。

  纱英的信里也说年龄还不至于大到可以叫他大叔。

  如果考虑到事情已经过了十五年,那人的长相……虽然不是演员,好像和经营自由学校(日本的一种私立教育机构,一般以招收不愿意上学的问题孩子为主,规模较小)的南条弘章先生很像,就是那所去年夏天发生纵火案的学校。当然,我不是说南条先生就是罪犯。

  还有一个人长得更像。不过,说出来显得太没常识,而且这个人已经离世,我就不说了。

  我从心底希望这些能够提供一点线索,帮助找到罪犯。

  可是,这是不是足以得到您的谅解呢?

  失去唯一的宝贝女儿的确很令人同情。不管是十五年前还是现在,最希望找到罪犯的人都是您。然而,失去爱女的伤痛,因找不到罪犯而产生的焦躁,对于自己什么都不能做而产生的恼怒,把这一切都转嫁到一起玩的孩子身上是不是不应该呢?

  我总觉得,我和纱英一直没能摆脱那件命案的阴影不是那个嫌疑人的过错,而是您的错,对不对?麻子女士,您不这么认为吗?不是正因如此,您才专程远道而来确认我们的赎罪吗?

  还有两个人。最好不要再发生错误的连环赎罪行动,可是我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真是一句不错的说辞。

  我的解释到此为止。没有安排回答大家质疑的时间,请各位见谅……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