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突然觉得背后那个讲电话的男人声音好耳熟。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叫罗伯特的男人,当我以前还想对贤三复仇时,我认识了这位恐怖的杀手。我立刻被罗伯特的现身吓得赶紧躲回饭店房间。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只能害怕地直发抖。
这时,有人敲我房间的门。我完全没想到那可能是罗伯特追来,直接就把房门打开了。结果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名自称马汀的男子。他表示法兰克福有个人在等我。
我会随随便便就跟对方走,完全是因为陷入了恐慌的缘故。不管怎么样,这么做都应该比被罗伯特杀掉好吧——就是在这种单纯的念头下,我才会跟马汀一起离开饭店。
马汀是个冷漠、寡雷,穿着邋遢西装,胡须总是不刮干净的家伙。我很快就察觉他对我并没有任何好感。然而当我在前往法兰克福的火车上被醉汉纠缠时,马汀依旧忠实执行他的保镖工作。可能是因为他天生无法压抑情绪吧,那个醉汉差点就被他打死了。我这才明白马汀平日就活在充满暴力的不正常世界中。
不过我也因此对那个男人产生了兴趣。等我们抵达法兰克福,我便为了打听他的背景而约他喝酒。结果被灌醉的人反而是我。我甚至还告诉他,我想开枪杀了贤三。结果他竟然回答「我已经为这种事开过枪了」。不知道是真是假,他说他把某个他老婆或女友的人连同劈腿对象一起干掉了。听完了这段故事以后,我就醉倒了,他则充满绅士风度地将我带回旅馆房间。我那时不禁心想,有多久没有男人这么温柔地对待过我了。
翌日,马汀把我带去另一间饭店。那里有一个戴眼镜、表情残忍的男子,以及另一个矮小又滑稽、外型像是邱比特把灵魂卖给了恶魔般的家伙。我与他们见面后,他们希望我可以做一件事——那就是出席法兰克福的派对。一旦约翰现身,我便要负责指出他——就只有这样而已。我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因为很明显,我拒绝的下场便是死亡。关于这点我是毫无选择自由的。
从此之后的每个晚上,我都身着华服参加各式不同的派对。这种工作内容等同我以前的生活,所以我应该对此丝毫不感到痛苦才对。然而,时间久了,我却产生一种难以按捺的不快感。难道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了吗?我之所以能撑过去,完全是因为有马汀陪伴的缘故。不管他是流氓也好、杀手也罢,现在保护我的人就是他。他愿意无时无刻陪着我,也允许我对他乱发脾气……没错,愚蠢的我当时正陷入一种疑似恋爱的情绪中。
与马汀一起的生活大约过了一个月。他告诉我他已经见过贤三了,而且贤三似乎很担心我。我听了只能以笑容带过。但内心却觉得,贤三还真是个温柔的大好人啊!老实说,有马汀跟贤三两个男人同时花心思在我身上,这点倒令我满开心的。
我的任务——每天参加派对也终于到了结束的那天。约翰总算现身了。我对那个眼镜男指出约翰是谁,眼睛男则示意身边一个穿着打扮人模人样的俊美青年,青年随即上前与约翰握手。当下我目睹这一幕,以为那个眼镜男会马上杀了已经没有用处的我。毕竟我可是帮了那群乱七八糟的家伙跟恶魔接头啊!
我回到旅馆房间,尽兴地灌了一大堆酒。这时马汀终于回来了。我也已经做好觉悟,他应该会瞬间从保镖恢复职业杀手的身分吧!我把自己遭遇恶魔的经过,以及佛斯特与曼菲斯的邂逅告诉他。犯了这种滔天大罪的女人,就算被处死也是很正常的吧。
结果马汀的回答竟然是「跟我一起逃跑吧」,我吓了一大跳。马汀应该有接到眼镜男灭口的指令才对啊!但那个人却说,与其杀人不如杀恶魔,接着就带我逃走了。来到另一家旅馆躲藏后,他表示还有另一项未完成的工作,要的话我可以自己先逃走……
等马汀再度返回已经是深夜了。手上拿着手枪的他把我叫醒,跟我说了恶魔的徒弟们的事。眼镜男名叫彼得·查培克,他身边的那个青年则在亚瑞斯札特饭店等待与约翰碰面。在他们等人的时候,青年问起了马汀的过去,因此马汀也把这部分透漏给我了。包括马汀的母亲有严重酒瘾;他那吸毒的女友跟别的男人在床上办事时,马汀刚好回来撞见—女友要求马汀杀了她,但马汀却什么也没做就离开房间;在那之后,女友因绝望而朝着自己开枪,当马汀再度回房后,他对着已死的女友又开了几枪,以便扛下杀人的罪名……听起来都是很悲惨的故事。不过最悲哀的,莫过于他少年时代时跟他的母亲的往事。其实根本没杀女友的马汀,当年将醉倒的母亲单独留在街上,第二天才发现母亲已经冻死了。
他说完后,又提到那些恶魔徒弟的其中一人……也就是打扮人模人样的俊美青年,可是以非常开心的表情跟他谈论这些事。最后那个青年对马汀说,其实你的女友跟母亲都是自己想死的,所以你的所作所为完全没错,你只是帮她们从痛苦的人生中解脱罢了。但马汀却有不同的想法。他认为天底下根本没人想死,母亲与女友也都想继续活下去。因此自己还是犯下了杀人的滔天大罪……最后他要我在法兰克福中央车站等他,而他本人则要为了我去战斗。
我在那里等了他好久。一直等、一直等。有人可以等待也是幸福的。然而他却始终没现身。最后伫立在我面前的,不知为何竟然变成了贤三……这么一来,我也明白了马汀究竟遭遇什么下场。
我与贤三走进车站餐厅,一起缅怀马汀。不可思议的是,我竟然完全不想喝酒。马汀是个好人,很少有人能像他那样对我好。为了保护我这种没价值的女人,他竟然付出了性命,真是太不值得了……
我也对贤三做了许多不对的事,那些就算我花一辈子也很难补偿。我是个没有生存价值的女人。当时我终于认清了我自己。为什么我还要继续活着呢?为什么我还要像这样苟延残喘……结果贤三却说,马汀觉得有我在车站等他,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接着,我就动身去慕尼黑了,到了莱希瓦医师那里后,我将所有内幕对他和盘托出。
望着在月台上目送火车离去的贤三,我可以感觉到,这个男人想要自己单独除掉约翰。因此我赶忙在中途下车,毕竟该去完成那项任务的,应该是我才对。至少,我有一条线索是贤三没能掌握的。我偷听那个眼镜男……查培克讲电话,因此得知约翰就身在哈德卡路的某间公寓……
以上就是艾娃·海尼曼的来信。
她的证词尚未完全结束。不过我们在此稍微打住,继续看事件接下来的发展。
首先,关于天马医师的行动有若干需要补充之处。他照着博德曼律师家的那封信指示,前往「红玫瑰屋」。渥尔夫将军的都下就在那里等待,并让他来到行将就木的将军床边。渥尔夫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