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部〔事情经过一九九七~一九九八年〕

msp; 他的妻子无法忍耐,决定要离开他。他的妻子对他说,你的第一个小孩就是因你而死的。索博特卡先生非常震惊,询问对方理由。他的妻子说,因为你不懂得如何爱人、你也不会笑。看哪,你的孩子也一样不会笑!孩子一定觉得不受自己的父亲喜爱,所以才自杀的!我不想看到第二个小孩也遭遇同样的下场……

  于是,索博特卡先生跟妻儿分居、变回孤独一人,他感到万分寂寞。他的双亲都在他十几岁时就去世了,但当时他一点失落感都没有。因此他明白自己与正常人不同。

  他努力学习笑的方法以及爱人的方法,希望能藉此挽回妻儿……全身都被孤独所笼罩的他,有一次拜托妻子希望能跟自己的小孩见面。当他看到久违的骨肉时,泪水瞬间夺眶而出。结果小孩反而笑了。对着父亲,露出了天使般的笑容。于是他跟妻子也就此言归于好。

  这时,索博特卡先生的脑海又浮现一年前警察请他帮忙调查「红玫瑰屋」的事。一定要……一定要回想起来自己当年的遭遇!他终于下定决心。

  直接面对恶梦——这是我取回人生的唯一手段!索博特卡先生如此表示。笔者看到对方脸上坚定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能摆脱那段禁忌的过往。笔者如此期盼着,也对索博特卡先生非常有信心。

  第18章 杰若米·利普斯基

  ——二〇〇一年八月 布拉格

  笔者访问过豪瑟洛伐女士后,每个星期三都会到查尔斯桥报到。希望波纳帕达的儿子——利普斯基先生能同意受访。他的一头白发理得非常短,但那张长脸却显得意外年轻。他生着高耸的大鼻子、线条分明的下颚、薄唇,以及看来既寂寞又温柔的一对眼睛。他表演人偶剧的技术非常高明,总是能吸引大批观光客。

  根据舒克刑警提供的资料,他是捷克国立艺术学院人偶剧学系毕业。他生于布拉格,现年卅九岁;姓则是采用母亲那边的姓。

  利普斯基之所以会在本事件中登场,完全是由于「红玫瑰屋」的缘故。他也是当年参与朗读会的成员之一。不过不知为何,他却相信那场恶梦带来了他今日的创作泉源。因此某一天,利普斯基偷偷潜入现在已经是空屋的「红玫瑰屋」时,便偶然发现了昏倒的妮娜。他将妮娜带回自己的住处并照料她。恢复意识的妮娜,发现利普斯基家里的书架上有波纳帕达(雅可布·法罗贝克、克劳斯,帕佩、艾蜜儿·薛贝)的绘本。利普斯基向她解释,自己因为是朗读会里的「坏学生」,所以没多久就被除名了。妮娜很勇敢地读遍了书架上所有波纳帕达的作品,并让自己失去的记忆逐渐苏醒。

  就在同一时期,约翰也潜入「红玫瑰屋」,同样找回了自己的记忆。之后他便将屋子烧毁。

  翌日,天马造访被烧毁的房子遗址——之后会提到,天马这时已经越狱了——以后,来到行将就木的渥尔夫将军床边。「你一定要……阻止失控的约翰!」将军最后留下了这番遗书。将军看到了约翰「结束的风景」了吧。

  首先得知利普斯基是波纳帕达的儿子、且第一个来找他的人是伦克警部。警部利用兰格上校的情报网,确定波纳帕达曾结婚并拥有一个儿子。此外,一直在监视「红玫瑰屋」的警部,也对经常过去闲晃的利普斯基感到好奇,便偷偷拍下利普斯基的脸部照片,拿去与前捷克斯洛伐克秘密警察的档案比对,终于查出了和普斯基的经历与母亲姓名。然而能一下子就肯定利普斯基是波纳帕达的儿子,笔者认为还是多亏了伦克警部长年培养的直觉。

  第一次见到利普斯基先生的星期三,笔者等到他表演结束后才上前攀谈。笔者报出自己的姓名与职业,希望他能协助写有关约翰的书。利普斯基先生困窘地看着笔者,表示他什么都不想说。笔者只好把投宿的旅馆名片递过去,希望对方之后能改变心意。

  接下来的每个星期三,笔者都去观赏他的人偶剧表演。他的演出内容与故事情节都很正面,不但具有娱乐性又通俗易懂。当然操控人偶的技术也非常精湛。

  八月,在挤满嘈杂观光客的查尔斯桥上,他看到笔者再度出现忍不住叹了口气,似乎已经认输了。接着他便与笔者一同走进某间啤酒馆,边以啤酒解渴边开始谈论那个事件。他的谈话内容可说是弥足珍贵。

  ——想先从令堂开始谈起。

  「从我懂事开始,我就已经跟妈妈相依为命了。她既漂亮又温柔,只可惜在我十九岁那年就去世了……她的职业是演员。虽然最喜欢舞台剧,但偶尔也为了讨生活而在电影演出。六〇年代时,她还曾经参与过大导演伊利·曼佐与薇拉,齐蒂洛瓦的作品……当然都只是些小角色。平常她则在招待观光客的大型餐厅当服务生。最后甚至努力变成了厨师……这之后她就退出演艺工作了,这么做也是为了让我能从事自己想走的路。」

  利普斯基先生喝干一大杯的啤酒后,笑着夸奖说果然捷克啤酒才是世界第一。然而他的笑容看起来却很僵硬,就好像机器人在收缩脸颊并死板地撑起双唇般,至少笔者感觉很不自然。

  ——令尊有来看过你吗?

  「不,没有,从没来过。因此直到我上小学以前,我都以为……一个家庭只由母亲跟孩子组成。」

  ——你有问过令堂关于令尊的事吗?

  「嗯,当我还在念小学时,妈告诉我,爸爸是绘本作家兼科学家,不过他现在是为国家工作……当时即便是一个小孩,听了这个也知道不可以继续追问,所以我就没再向妈提起过这个问题。」

  ——你当时有想过要见令尊一面吗?

  「不,完全没这个念头。我跟妈生活在一起就很够了。」

  ——那你第一次见到令尊是什么时候?

  「嗯,是在我参加『红玫瑰屋』的朗读会时……那时我大概八或九岁吧?他是个绘本作家,同时也在从事某些研究……另外,我们长得也有点像。」

  ——所以……你参加朗读会并不是因为你们的父子关系?

  「不是。某天,有个大鼻子且戴着厚重眼镜的人来到我家,问了我一些奇怪的问题,并拿很多类似图案的东西给我看。他问问题的口气并不严厉,但在我的记忆中却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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