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淑皇子,祺瑞与夏皇贵妃并不是值得你去保护的人物。那些害虫若是死了,反而对这世间有益。他们光是活着,就会使这个世界腐败。」
「那么你就是被那群腐败的家伙雇用的腐败风水师吧。明明是他们的同伴,还想宣称自己与他们不一样吗?简直可笑至极!」
杨仙人目光锐利地看向韩润。韩润发出了低沉沙哑的笑声。
「为成大义,有时也需要不分善恶来者不拒呀。」
「哼!像你这样的家伙别把大义挂在嘴边!会污辱了大义这个词儿!」
「随你怎么说,毕竟我的大义不是虫子之辈的你能理解的。我呢,已经再也无法忍受这个国家的腐败了。触目所及之处皆已腐败不堪,散发着腐朽的臭味,但这些人却还能若无其事地生活于其中,他们的神经真叫我难以理解。这个国家的国体早已成了一具尸骸,却还仅是仰赖着人们的欲望持续运作。」
韩润又转向杨他人说道:「你也明白的吧,杨天师?」
星淑来回看着韩润与杨仙人。他们原来认识彼此吗?
话说回来,杨天师又是指什么?
杨仙人露出了前所未见的严峻神色。
「一直支撑着这个国家的北干龙脉早已失去了力量,化为一条死龙。龙脉之气一旦枯竭王朝也会瓦解。然而,没有瓦解的这个王朝太过异常了。这个国家的存续悖反了天意,我只是想让它回复到正常的状态而已喔。这才是所谓的大义吧?」
星淑听不懂韩润这番话的意思,但是只有王朝瓦解这句话,在他耳中留下了不安的余韵。这个国家不可能会瓦解。星淑难以想像那一刻的景象。倘若这个国家垮了,成千上万的百姓们该何去何从啊。
「真是笑掉别人的大牙!什么天意啊,你只是为了自己扭曲的思想,擅自将天意解释成符合自己期望的理论罢了。国家的命数仍是上天注定,一介人类竟然妄想改变,自不量力也该有个限度!而且还想将风水运用在那种事情上头,更是不可饶恕!」
杨仙人语带威吓地怒斥。韩润无声地笑着,高傲自大的眼神俯视着杨仙人。
「假如上天看不惯我的所作所为,应该老早之前就对我降下天谴了吧。可是,我还活着。这是为什么呢?杨天师,你说得没错,国家的命数是由上天决定。但是,上天并不会亲手毁灭一个国家。无论是哪个时代,致使国家灭亡的都是人。皆是得到天命的人,掌握力量毁灭了国家。」
「你想说那个人就是自己吗?哼,做得到的话你就试试看呀。这个国家可没虚弱到凭你一人之力就能动摇。」
杨仙人忽然缓和了严峻的表情,敷衍了事般地回道。
「是的,当然办得到。只要有风水天戏的话。」
韩润此话一出,杨仙人的脸庞顿时僵住。
「风水……天戏?」
星淑不由得脱口而出,又慌忙掩住自己的嘴巴。
韩润不疾不徐地将视线转向星淑。
「果然在你身上吧。它在哪里?」
「你…你在说什么啊~?」星淑装傻。韩润的嘴角依旧挂着笑意,视线则是回到杨仙人身上。杨仙人也吹着口哨别开脸庞。
韩润伸出手钻过铁栏的空隙之间,倏地擒住星淑的脖子。星淑呼吸一窒,反射性地想推开韩润的手腕,手却使不上力气。
「你做什么!快放开星淑!」
杨仙人飞至韩润手上,抡起杖尖频频敲打对方的姆指,然而韩润的手仍是一动也不动。
星淑的小脸转眼间涨得通红,瞳孔也开始失焦。「星淑!」星淑在逐渐飘远的意识当中,听见了杨仙人在呼唤自己。
「我再问一次,风水天戏在哪里?」
英祥面向书桌,紧蹙着眉头靠在椅背上。未点燃烛火的房间十分昏暗,仅能勉强辨识放置于桌面上的书卷文字。
『皇兄,是我下虫毒诅咒皇兄的。』
英祥垂下眼睑。星淑绝不可能咒杀自己,若真的是他,当初也不会冲进太子寝宫救自己一命吧。英祥想不透星淑非得说谎的理由。唯一想得到的,就是祺瑞或夏皇贵妃握有什么把柄藉此要胁他。然而当时在牢房当中,星淑那双盈满了近乎坚决的固执眼眸,又让人觉得原因不只如此。的确,那是星淑的决定。所以英祥更是无法理解星淑为何会自愿扛下罪行。
抑或者,星淑单纯是不忍心眼睁睁看着皇兄祺瑞死去?仅是为了这个理由,就连自己的性命也愿意牺牲吗?如果真是如此,未免太过愚昧。即便那么做,祺瑞也不会心怀感恩。就算袒护了祺瑞,星淑也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好处啊。
这时房门敞开,赵子风抱着某样看来沉甸甸的物品走了进来。赵子风小心翼翼地将那个以紫色绸缎包起的物品,置于英祥的桌上。「守备呢?」英祥开口。
「已经布署完毕。臣调动了未听令于夏皇贵妃的禁卫军一千五百人……可是,这样真的好吗?若是让陛下知道了您私自动用禁卫军,太子之位恐遭废黜喔。」
「我已经做好了觉悟。假使真有必要,届时我会要求陛下直接退位。」
英祥说得斩钉截铁。不管星淑在想什么,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如果星淑就此正中夏皇贵妃与褀瑞的下怀担下罪行遭到处决,就表示他承认了自己的力量不足以与夏皇贵妃及褀瑞抗衡。英祥不能再放任夏皇贵妃的气焰继续高涨下去。
无论如何,皆是总有一天必须除掉的眼中钉。不管是夏皇贵妃,还是褀瑞……
一旦有所迟疑,哪天就是自己会被绊倒。尽管会因此连坐处刑许多毫不相干的无辜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