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她却毫不犹豫地拂袖而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呢?”
“学长,由美的心理真有这么难懂吗?”
“不是难懂不难懂,而是觉得她的做法不可理喻。你不觉得吗?”
“学长,你讲这个故事就是为了用实例证明女校有多么恐怖,是不是?”
“是啊。一个好男人不仅丢了工作,还被践踏了感情,这也太倒霉了吧。可见女校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还不够恐怖吗?”
“学长,刚才你自己也说过,姑且不论个体,形成团体的女生是最恐怖的。对,你说的没错,这就是女校之所以恐怖的理由,是从众心理导致的。”
“从众心理?可我说的是由美的个人行为让我难以理解啊。”
“由美其实并不喜欢熨斗谷。”
“什么?怎么可能?你别瞎说……”
“她对熨斗谷根本没有什么炽烈的爱意,如果你不明白这一点,就不会理解她的种种言行。”
“可是,如果她不喜欢熨仔的话,当初为什么要……”
“当然,她可能多少也觉得这位老师很有魅力,但是她并不打算和他谈恋爱,或者产生亲密关系。她之所以希望和老师‘交换日记’,是因为这是当时学校里的潮流。”
“潮流?”
“就是一种时尚,比如一段时期社会上流行某种款式、某种颜色,大家就一窝蜂地追捧。就是这个意思,你懂吗?由美生怕自己落后于潮流,所以才希望参加熨斗谷办的个人辅导。事情就这么简单。”
“但是,熨仔拒绝了她……”
“所以她就恼了,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其他同学都能参加,为什么只有我被拒绝了。当然,熨斗谷并没有其他意思,他只是因为时间不够才拒绝她的,但是他没想到青春期的女生很容易在这种事上钻牛角尖。对由美来说,把她推给其他老师就等于彻底否定她的个人价值,因此她才会主动出击,做出种种过激的举动。她就是想证明自己绝不比其他女生差而已。”
“她、她到底要向谁证明啊?”
“首先,她要向其他参加了熨斗谷个人辅导的女生证明自己的价值。由美会觉得其他人都在暗中嘲笑她,认为她被拒绝是因为老师不喜欢她。其实,别人也不一定真的这样说她。”
“这、这不是被害妄想吗?”
“由美深信只有自己被排斥、被嘲笑,心灵备受折磨,最后她只能选择极端手段证明自己的价值。所以,与其说是向别人证明什么,倒不如说她想向自己证明。对由美来说,作为女性的价值才是放在第一位的,至于熨斗谷怎样,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你别说了,你越说我越害怕。下个月我还怎么站上讲台啊!”
“学长,你没问题的,你又没那个本事让女生神魂颠倒。”
“也是。喂,你太失礼了!我各方面都不输给熨仔啊。跟你说实话吧,我接受代课老师任命的那一天,校长再三叮嘱我,说如果学生知道新来的老师是年轻的单身男性,一定会有想法,要求我时刻谨言慎行。一旦出现师生恋之类的风言风语,校方绝对不会站在教师这一方。校长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轻描淡写,眼神却毫无笑意,太可怕了。”
“没想到学生时代无所畏惧的学长一进入社会,立刻畏首畏尾,怕这怕那的。”
“可不是吗。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作回学生。想想都觉得好寂寞啊,高千也毕业了,还去了东京。”
学长郁郁寡欢地啜饮着冷酒。他不开心恐怕不是因为即将进入女校教书,而是因为想到长期以来能够陪他喝个痛快的只有我一个人,因此觉得心里不爽吧。
“一转眼已经快一年半了,匠仔,你和高千一直都有联系吧?”
“有啊,我们有时候会写信……”本来我打算随便敷衍他两句,但看到学长的神情越发落寞,就不忍心了。而且,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但刚才我的话可能也加重了他对女校的恐惧,让我更加过意不去。于是,我不经意就说出了实情。
“今年正月,高千回来了一趟。”
学长一听这话,立刻两眼圆睁。“什么?她回来了也不跟我打个招呼?”
“她想跟你打招呼,但也联系不到你啊。”这不是撒谎,“那时你大概正到处参加招聘会吧,连人影都找不到。”
“哦,也对,有时候还得去县外参加面试之类的。话说,高千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正月的话,那就是元旦到三号这几天喽?”
“除夕和元旦这两天她肯定要回父母家,不然就麻烦了。她是一月二日晚上坐飞机来安槻的。”
“住在你家吗?”
“怎么可能!我那里什么都没有。她住‘新厚木酒店’……啊!”话说到一半,我突然大吼一声。
“你什么毛病?吓死我了。”
“我想起来了。刚才那个……那个梳背头、戴眼镜,曾经在‘海圣学园’教书的那个男人,他叫什么来着?梅景,对吧?我就说看他有点面熟,我终于想起来了,我在‘新厚木酒店’等高千的时候见过他。”
“等高千的时候?”
“准确地说,应该是等高千坐的机场大巴到达酒店的时候。”
一月二日那天的情景一旦在脑海中激活,如藤蔓般缠绕的相关记忆也跟着逐渐复苏。
“一月二日下午五点左右,我离开公寓,坐上电车,在县厅前站下车,进入‘新厚木酒店’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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