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多少细节,但她们早晚会得知那天晚上除自己之外,梅景还约了三个女人到同一家酒店。”
“只有白等了一宿的十二女士没有对警方说实话。四人之中只有她被梅景放了鸽子,这无异于全盘否定了她的价值,她绝不能据实告诉警方,自曝这份屈辱。所以她撒谎了,告诉警察那天晚上的那个时间段梅景与她在一起。”
我想起刚才学长讲的那件事,唯一一个被老师拒绝加入个人辅导的女生由美后来做出种种过激行为。和十二女士一样,她们都是为了保护受伤的自尊,证明自己的价值。
“另外三人的房间他都去了,唯独没来找我,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她们啊。梅景预见到十二女士会对此耿耿于怀,而且其他证人的数量越多,对十二女士的打击就越大,所以她一定会坚持自己的谎言。这就是为什么找三个证人就能成立的不在场证明,找四个证人效果会更好。”
“但十二女士也不傻,她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被梅景利用了。一般人被掌握了这种把柄,一定会深感不安,为了不让对方推翻证词,可能会采取威逼利诱等各种手段。然而梅景却什么都没做,他坚信十二女士无论如何都会把自尊心放在首位,一定不会改口的。”
“他可真是自信啊。”
“事实上,如果没有发生那起意外的话,梅景的计划就全盘成功了。”
“你说的意外就是十二女士在浴室摔倒受伤的事,对吧?”
“对。十二女士为了自尊心不能说实话,但这不代表她不恨梅景。梅景把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想报复他很简单,只要推翻自己的证词就可以了。但是,这样一来,其他三个女人就会知道只有她被梅景放了鸽子,这太丢脸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对警方说出实情。她绞尽脑汁,苦苦思索有没有不用推翻证词也能报仇的办法。终于,她想出一条妙计。”
“就是利用她摔倒那件事。”
“没错。她找到警察,说她眼眶的伤其实不是摔的,而是梅景打的。”
“这样一来她就不用推翻自己之前的证词,只要做些补充就可以了。比如,她可以说服务员劝她去医院的时候,梅景觉得不好意思,躲在浴室里。”
“警察可能建议她找医生诊断,开一张受害申报,然后再起诉梅景。她照做了。”
“这可能就是今年三月梅景辞职的直接原因。老师打伤学生家长这种事,虽然与杀人没法比,但也是一大丑闻了。”
“不过,梅景应该从一开始就做好辞职的准备了。不在场证明成立,洗脱了杀人嫌疑固然很好,但是和多位学生家长在酒店密会这种事一旦暴露也非同小可,他可能早就写好辞职信交给学校了。辞职、换工作,一切都在他精心构想的计划之中。”
“但是,十二女士起诉他在密会时把她打伤,是他唯一没有算计到的事。”
“如果十二女士摔倒时没有留下伤口,梅景的计划就会完全成功。他早已料到十二女士扭曲的自尊心不允许她翻供,也不会以此为由向他勒索金钱。”
“万一她真的以此勒索他,他只要用不以为意的姿态应对就好了。‘只要你能说出真相,想告我就去告啊!’天平两端一边是身为女人的尊严,另一边是金钱,十二女士会选择哪边呢?毫无疑问,她当然会选择女人的尊严。梅景对自己的预测充满信心。”
“然而,他做梦也没想到,十二女士在不翻供的前提下,以暴力伤害的罪名起诉了他。”
“十二女士声称梅景在密会时对她施加暴力,他也很难否认,因为他没法说自己当时并不在酒店里。”
“十二女士认为梅景利用自己制造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那他就应该支付一大笔治疗费和慰问金作为酬劳。十二女士的态度很强硬,梅景可能也感觉到,如果把她逼急了,她说不定会不惜抛弃一切也要翻供。”
“女人的尊严,还是金钱?十二女士原本必须放弃一个,但现在因为脸上的伤,她有可能两者兼得。如今她占据了优势,态度自然也硬气起来。刚才梅景在通话时勃然大怒,大概也是因为十二女士一再提高治疗费和慰问金的金额,让他实在忍无可忍了吧。”
当然,我们不能保证这番假说有几成正确,说不定完全猜错了。
进一步深入想想,如果我们的假说多少与事实相符,那这四个女人有很大可能性是家庭主妇。可是,即便是为了给孩子的老师做证,她们会轻易承认出轨吗?还是说,为了避免这种风险,梅景特意只选择了单亲家庭的母亲?
或许你会指出,确保不在场证明成立根本用不着如此复杂的计划,只要找几个值得信赖的人统一口径不就行了吗?唉,说到底,这只是两个门外汉玩的推理游戏而已,不值得当真。或者我们也可以说,也许梅景是一个老谋深算、沉迷策划布局的人。如果把各种可能性一一罗列出来,那这个故事就结束不了了。
总之,我们的推理到此为止,大概再也不会见到梅景了吧?可谁能想到,不久之后,我就在报纸上看到这样一则报道:
一位女性保险推销员被杀
在保险公司工作的井手洼绢子女士(四十四岁)死在自己家中。她儿子回家时,发现了母亲的尸体,并马上打电话报警。
井手洼女士的脖子上缠着一条绳子,警方认定她是被人勒死的,现已成立搜查本部侦办此案。目前警方已经找到重要嫌疑人进行审讯,据称该嫌疑人曾任教于井手洼女士之子就读的私立学校。
这……这……不会是那个人吧?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报纸上又刊登了后续报道。
杀害保险推销员的疑犯被警方逮捕
安槻警署逮捕了涉嫌杀害保险公司职员井手洼绢子女士(四十四岁)的疑犯。疑犯名为梅景丈地(三十一岁),在安槻市内经营一家公司。据说他否认了警方的指控。
该疑犯曾经任教于井手洼女士之子就读的私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