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怜悯恶魔 艺术切割

那关于中谷邦子,查到什么了?”

  “当时她住在城所町的一处民宅里。”

  “她家不会就在城所公园附近吧?”

  “岂止附近,简直就是紧挨着那个公园。”

  “离公园的亭子也很近吗?”

  “离亭子最近的那个门不朝向中谷家,但从她家走到亭子也没多远。”

  “中谷家有几口人?”

  “她和她丈夫两个人。”

  “她们没有孩子吗?”

  “她和现任丈夫没有孩子。但是她离过婚,有一个儿子,被前夫带走了。”

  “他儿子多大?”

  “嗯,当时他二十岁左右吧。”

  “他儿子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看看……”七濑突然有些不安,把视线从我和高千身上移开,下意识地转向佐伯寻求帮助,“这个……很重要吗?”

  高千用眼神催促我开口,于是我说:“能帮忙调查一下吗?当然,今晚可能来不及了,不过如果能确认作长京太是中谷邦子的亲生儿子,那么两起案件基本就有定论了。”

  “啊?他们是母子?”佐伯和七濑面面相觑,“就算他们是母子,又和案件有什么关系?怎么就能定论了?”

  “首先,前年四月那起案件的凶手就是作长京太,他杀害海野早纪小姐的经过我们刚才已经说过了。作长京太以性侵为目的,把醉酒沉睡的海野早纪小姐带回自己的住处,也就是‘船引公寓’二〇五室。中途海野小姐醒来,开始反抗,作长京太情急之下拼命掐住她的脖子,导致她窒息死亡。”

  佐伯和七濑专注地屏息倾听。我偷看高千,她没有接话的意思,我只好继续说明:“作长京太失手杀了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无奈之下只好求助同住市内的母亲中谷邦子。海野小姐身材不算娇小,瘦弱的作长京太无法独自处理她的尸体,所以他才会联系母亲,找她帮忙。最重要的是,无论中谷邦子有没有直接参与处理尸体,她都清楚儿子犯下了杀人重罪。正因如此,才会发生七月的事件。”

  虽然没说多久,但我已经筋疲力尽了。也许是觉察到我喉咙干渴,高千给我递来一样东西。我以为是啤酒,没想到却是一杯加冰块的威士忌。啤酒大概已经全都喝完了吧。

  “四月,蜂须贺美铃从东京转学到‘丘阳女子学园’,进入中谷邦子负责的班级。当然,这只是巧合。中谷邦子读过蜂须贺美铃之前学校寄来的评语,知道她是一个问题学生。但最让她震惊的是,她发现蜂须贺美铃一个人住在‘船引公寓’,而且就在紧邻儿子住处的二〇四室。”

  我停下来,喝了口威士忌,味道意想不到的浓郁,可能高千为了帮我提神,特意少放了冰块吧。

  “当然,中谷邦子不会把这件事告诉蜂须贺美铃。当作长京太告诉她自己犯下大罪时,她也没有立刻把儿子杀人与蜂须贺美铃的存在联系到一起,她根本没空想这些,她一心只想帮助儿子隐瞒罪行。因为如果儿子的罪行暴露,她的人生也完了。所以,决定肢解尸体的可能不是作长京太,而是中谷邦子。”

  我大口大口地喝下威士忌,越来越习惯这种浓郁的口感了。

  “他们两人合作,把肢解了的尸体运到垃圾收集点丢弃后,中谷邦子质问儿子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蠢事。作长京太无法隐瞒,只好全部招供。他说,三月份隔壁搬来一个女高中生,她经常带年轻男人回家日夜鬼混。墙壁隔音很差,他无心读书,夜不能眠,每天都心烦意乱。那天,他无意中在商店街看到一个醉酒沉睡的年轻女人,心中的欲火再也压抑不住了,于是……”

  “所以,这就是犯罪动机?”佐伯终于忍不住插嘴,“蜂须贺美铃他们被杀就是因为这个理由?”

  “听了儿子的话,中谷邦子怒火中烧,原来导致儿子走上邪路的就是蜂须贺美铃这帮人。当然,她不会仅仅为了惩罚蜂须贺美铃而杀人,她应该也考虑过其他更稳妥的方法。然而,有一个人的出现让她最终选择了杀人这一极端途径。这个人就是飞田光正。”

  “飞田光正?”佐伯迷惑地环视众人,“他怎么了?”

  “先认识飞田光正的是作长京太。可以说,飞田是他的眼中钉。作长京太是个书虫,隔三岔五买书回家。但是他所住的一居室空间有限,放不下太多书,他只能定期处理一部分。每月能源垃圾收集日那天,他都百般不情愿地扔掉一些旧书。而飞田光正这个人,却把他狠心割舍的宝贝图书白白捡走了。他忍无可忍,心里甚至萌生了强烈的恨意。”

  也许有人会认为我说得太夸张了,但是,基于目前掌握的众多材料推断,作长京太很可能就是这种人。

  “然而,海野早纪小姐的尸体被发现以后的两个月里,飞田光正再也没有去过垃圾收集点。他不是很热衷于捡旧书吗?为什么突然停手了呢?很多人认为他是被上次的事吓破了胆,所以不敢再来了。”

  佐伯和七濑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然的神色。

  “中谷邦子听说这件事后,灵机一动,正好趁此机会杀掉蜂须贺美铃他们为儿子报仇,顺便把他们的尸体也好好利用起来。”

  “利用……尸体?我懂了,这就和那两个投喂小动物的老太太联系起来了……”

  “是的。虽然这件事还需要再拜托警方调查一下,但我认为住在城所町的中谷邦子已经被落在家门口的鸽子粪便困扰很久了,她可能也和附近居民一起找户沼加奈惠抗议了很多次。然而,抗议没有效果,她只好忍气吞声,默默忍受。”

  “两名受害人被切掉的头和手分别被扔在两处喂食点,就是为了吓唬那两个老太太吗?的确,如果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没必要用整个尸体,只用头和手就够了。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这就是为什么只有羽染要一的尸体是完整的,而且连切割的痕迹都没有。因为在中谷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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