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怜悯恶魔 无间咒缚

率减少到两三个月一次。但是联系从没中断过,看起来二人之间也没有什么重大危机……但是……

  但是,翼小姐最终还是在那个纸醉金迷的世界里迷失了。一九九二年初,一则爆炸性新闻传至日本。在洛杉矶当地,翼小姐与同剧组的美国男演员开车出游时遭遇车祸,双双身亡。而且有传闻称,事故发生时,在副驾驶席的翼小姐正在给开车的男演员口交,导致他没有注意前方的情况。

  “啊,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听说过类似的丑闻……”小兔长叹一声。我大概能想象到她读到哪里了。她又打开一瓶啤酒,倒进杯子里,不发一语地一口气喝干了,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信纸。

  据小遥说,从洋司遗物中找到的翼小姐的来信,内容还和以往一样,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当然,洋司做梦也不会想到,身在大洋彼岸的恋人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清纯的女生了。之后又有传闻说翼小姐日常沉迷各种危险游戏,并且吸食大麻成瘾。然而,只读信的话,完全看不出丝毫端倪。

  恋人客死他乡已经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了,更让他忍无可忍的是,恋人还背着自己和其他男人混在一起。而且后来洋司才知道,翼小姐的遗物里没有一封他寄去的信。她生前的美国室友说,翼小姐一般只是检查一下来信,大部分直接丢掉了。看起来她的心早就不在洋司身上了,给他回信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小遥说洋司终于还是不堪打击,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翼小姐去世半年后,洋司在位于高圆寺的公寓附近的空地上自焚。

  据附近居民说,他们看到洋司往一个汽油桶里装满垃圾,然后点燃。平时偶尔会有人把落叶收集到汽油桶里用火焚烧,加上当时洋司还准备了一个小型灭火器放在旁边,所以目击者没有觉得可疑。然而下一秒,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洋司全身都被火焰包围。目击者慌忙四处求救,并用一旁的灭火器尝试灭火,但无济于事。消防车和救护车很快赶来,洋司被送往医院,然而抢救无效,半天后就去世了。

  为什么洋司会在眨眼间就烧成一个火球呢?对此,警察给出的结论是,那天空地上违章停放的一辆汽车漏油了,洋司没注意到地上的汽油,点着火后火势就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小遥却有不同的看法,直到现在她都怀疑是洋司往地上浇汽油的。恋人死了,更可悲的是他早已失去了她的心。洋司无法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最终选择用自焚这种痛苦的方式告别人世。

  洋司死后不久,小遥发现了一件怪事。洋司生前曾借过一大笔消费信贷,虽然大半已经还清,但是他既没有大额消费,也没有疯狂的收集癖,到底为什么要借那么多钱呢?

  小遥和她的父母百思不得其解。后来他们又从洋司的公司那里听说了一件怪事。洋司生前差不多每隔两三个月就会申请一次与周末连休的带薪假期,从去年入职开始就一直这样。

  也许洋司休假是为了去美国?他的家人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如果他真的去了美国,那应该会和翼小姐见面才对,然而,问遍她周围的熟人,都说不记得曾有日本的访客来找过她。翼小姐死前寄给洋司的信里也只字未提两人在洛杉矶见面的事。

  洋司应该有一本护照。他父母还记得洋司上大三时,曾让他们把户籍复印件寄给他(他的住民票[6]已经转移到东京了)。那时翼小姐刚通过试镜,取消了回国的计划。洋司父母认为儿子办护照是为了万一有需要,可以去美国找女朋友。然而,在洋司的遗物里却怎么都找不到他的护照。

  如果洋司没有去美国见女朋友,他借钱到底用来干什么呢?走投无路之下,他的家人找到了洋司学生时代的好友仓木,问他是否了解此事。仓木说洋司借钱十有八九是为了还大学期间向他借的钱,再一问那时借钱的数额,仓木说出的数字让小遥和父母都惊呆了。据他说,从大三到毕业的两年间,洋司分多次向他借了总额几百万日元。

  仓木家境富裕,性格大方豪爽,被问到把这么一大笔钱无息借给一个穷学生会不会感到不安时,他回答说完全不会。他说这些钱不是一次性借出的,更重要的是,他信赖洋司的人品。他还说虽然每次只能还一点点,但最后陆续都还清了。

  有一件事值得深思,洋司自焚是在一九九二年夏天,而就在不久前,他刚刚还清了从仓木那里借的所有钱。先不论借钱的目的,小遥说洋司的这一做法很符合他的作风。简单说来就是,翼小姐死后洋司很想立刻随她而去,但他又等了半年才自杀,这是因为姑且不管消费信贷那边,他觉得至少必须把从朋友那里借的钱还清。如果辜负了朋友的信赖,那他死也不能安心……

  好了,千晓,看到这里,你是怎么想的?洋司是自杀吗?他在学生时代借那么多钱是为了什么?这与他的死有什么关系吗?最让我烦恼的是,我该怎样应对小遥?

  其实,有一次我无意中问她,洋司遗物里找到的翼小姐的来信真的是她写的吗?小遥说绝对没错。

  信封后面写的寄信人地址就是翼小姐在洛杉矶的住所。小遥和翼小姐一度疏于联系,并不知道翼小姐出道后就从学生宿舍搬到了合租公寓。洋司死后,小遥询问了翼小姐在当地的熟人,他们确认信封上的寄信人地址就是她住的公寓。

  小遥还说她很熟悉翼小姐的笔迹,甚至不用把这些信与高中时代翼小姐的大量来信进行比较,就可以断定从洛杉矶寄来的信是她亲笔所写。我问:“真的没有可能是其他人代笔吗?”她勃然大怒,断然否定说我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想法。然后,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有时间的话,能否请你帮忙想想这件事。啊,这封信也可以拿给小兔和阿漂看,我也想听听他们俩的看法。不过如果他们知道我叫你千晓的话,可能会被他们嘲笑一番,所以要不要拿给他们看,你自己决定吧。拜托了。下次再聊。

  “哎呀,高千果然料事如神。真是的,难怪你刚才会苦笑。”小兔唰唰几下叠好信,喝光了泡沫早已消失的啤酒,“我不明白,高千为什么要这么烦恼?她不想揭露朋友哥哥的黑历史,直接装傻不就行了吗?真搞不懂她干吗要和自己过不去。”

  不愧是小兔,高千信里含糊其词的信息一下就被她抓住了。不过,在信的最后,高千给的提示已经很明显了,能理解也是正常的。

  “她肯定是没办法装傻了吧。她的那位朋友鲇濑遥小姐,意识到高千已经觉察到真相了。高千说她无意中问朋友是否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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