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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
“你看,假如迦一郎先生希望暴露机关的话,他一定会对施工人员再三强调,如果发现任何在普通住房里不该出现的东西,无论多么微小,都必须向他汇报。在下达过命令的前提下把主屋彻底拆掉,也不会有问题。”
“嗯,然后呢?”
“假如相反,迦一郎先生希望隐藏机关的话,他就会告诉施工人员发现可疑之处也无须在意,只管拆掉房子就好。那么,施工人员直接把这里夷为平地就万事大吉了,对不对?”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不管是哪一种假设,最后的结论都是可以拆掉主屋吧?”
“没错。总之,如果设置机关的不是迦一郎先生,而是其他人的话,我想不出任何他反对拆除主屋的理由。”
“你完全把我绕晕了。”
“简而言之,设计这个机关的就是迦一郎先生。”
“那也就是说,二十三年前杀害京子的不是巳羽子女士,而是迦一郎先生……不,等等,匠仔,这不是很奇怪吗?如果迦一郎先生通过这个机关杀死了京子的话,那他之后应该为了销毁证据而把主屋拆掉才对啊,你说是不是?”
“没错。所以按照逻辑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设置机关的是迦一郎先生,然而杀死京子的却不是他。”
虽然我随口说了“按照逻辑”这种话,但我的推论到底是不是有理有据,严格按照逻辑来的呢?说实话,我有点心虚。因为我知道我是在对手头已有的信息进行了肆意的取舍筛选后,才把最初脑海中浮现的直觉变成现在的结论的。然而……
然而,尽管如此,我依然确信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我的根据是什么呢?就是巳羽子。她的那双眼睛大概对我施加了某种催眠术……她似乎拥有一种不可思议的神秘魔力,让我毫不犹疑地一路抵达真相所在……这可能只是我的妄想,但我却无法把这种妄想从头脑中抹除。
“如果杀死京子的不是迦一郎先生的话,那他设置这个机关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设置那个机关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座钟飞到沙发上。二十三年前,几乎每晚都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人是谁呢?”
“是巳羽子女士……啊!”小兔慌忙用双手捂住嘴巴,朝新馆方向飞快地瞟了一眼,“匠仔,难道,难道迦一郎先生真正想杀的人是巳羽子女士吗?”
在这紧要关头及时阻止我的可能也是我的直觉。不当心的话就会掉入陷阱哦……自我防御本能及时发出了警报。也许巳羽子在有意无意地诱导我接近所谓的真相,那我不妨将计就计。但至于揭开真相的具体方法,我没道理一直被她牵着鼻子走。
“这个不好说,现在还无法断言。总之,我们等着瞧吧。定时器设定的时间是凌晨三点,我们看看那时会不会真的发生灵异事件。等看完这出好戏,我再把整个事件重新思考一遍。”
“嗯,也好。”刚要迈步的小兔又停下来,看了一眼座钟,“这个钟已经停了,从二十三年前发生悲剧那天以来就一直这样了吗?”
“可能吧。也许是坏了,也许只是没有上发条。”
“差五分十二点……这就是京子死亡的时间吗?”
“如果座钟是因为撞击到京子头部而停止的,那么这就是死亡时间了。”
“我觉得好怪异啊,如此重要的座钟凝固在了那一刻,而藏在那边顶柜里的定时器却还在一刻不停地走动。”
小兔把目光从座钟上移开,转身往餐厅走去,我跟在她身后。
“定时器设定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小兔坐在桌边,瞥了一眼手表后立刻双手抱头,发出哀号,“天哪,还有三个多小时呢!怎么办啊!要是在漂撇学长张罗的喝酒大会上,三个小时一眨眼就过去了,可是坐在这里干等的话,可太无聊了。”
“如果你有信心不醉的话,我们可以把冰箱里的啤酒全喝光,你看怎么样?还有五瓶左右。”
“五瓶?才五瓶!不到一小时就喝完了。就算你自己一个人喝,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对了,我带着高千的来信呢,你要看吗?”我从口袋里拿出信。
“好啊,不过人家可以读吗?”
“她在信上写了,说也可以给漂撇学长和小兔看。或者应该说她需要我们的看法,希望我们能帮她。”
“什么意思?她出什么事了吗?”
“和她本人无关,是她的一个叫鲇濑遥的女同事,认为哥哥的死有很多谜团。总之,你读读信吧。”
“好嘞,给我吧。哇,好厚一封信啊,高千每次来信都写这么长吗?你每次都把她的信当成宝贝似的随身带着吗?这种时候我是不是该嘲笑一下你们俩呢?”
“这次是特殊情况,她有事找我们商量。而且我也怕晚上太无聊,所以就把信带来了。”
“哦?是吗?暂且相信你一回好了。”
小兔展开信纸读起来。当然,最开始读到的是高千的生活近况。
“哎哟,她说多亏你的建议,她一切安好。我说匠仔啊,你还真是个好参谋。秘书?咦?你要给高千当秘书了?太好了,太好了,匠仔,快去给她当秘书吧。嗯,她要回安槻度假,时间未定?匠仔,你一定很想赶快见到她吧,真好啊,到时候你可以独占高千了。”她一边看一边嘟嘟囔囔,自言自语似的吐槽。然后,她终于看到正题了。
小遥的哥哥鲇濑洋司有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女朋友,叫飞鸣翼,人称翼公主。小兔和小漂听这个名字肯定马上知道是谁,千晓呢?嗯,我看他十有八九不知道,肯定会缠着你们给他解释。
“哦——”小兔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