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没有可能不是操子觉察到了什么,而是朔美不小心说了泄气的话,像是已经不想干了之类的,对操子直接说出自己不想杀人了,打算退出。”
“这不可能。”
“咦?为什么?”
“要是这样,朔美在二十九日接受问讯的时候不就应该把一切都招出来了吗?”
“那可不一定。有可能那时朔美还没做好准备。自己参与了交换杀人的计划什么的,不可能那么直白地告诉刑警吧?”
“实际上,我觉得这才是这起案件中最大的重点——”
千晓若无其事地把扎啤喝了个干净,而千帆贴心地又为他点了一扎。
“说到底,朔美和操子彼此见过面吗?”
“啊?”
“七濑小姐曾经说过吧?照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联结点。当然,也许之后还会有新发现,但目前无论怎么调查,两人之间都没有任何关系——我敢打赌,最后也只会得出这个结论。如果以这个结论为前提,那么,朔美和操子应该对彼此的身份一无所知。
“等……等、等、等一下,匠仔,你……”
“搞不好,有可能连对方和自己一样是女人这一点,也就是连性别都不知道。”
“喂,喂喂喂,怎么可能啊?这算怎么回事?你是想说她们两人计划交换杀人这一猜想,就是错的?”
“不,她们确实是合谋。”
“那、那你还说什么她们两人不知道彼此的身份。怎、怎么、怎么会有这种荒唐事?”
“学长,学长。”由起子戳了戳佑辅的胳膊肘,“也许匠仔是还没喝够。”
“我也没喝够呢。不好意思,小姐——”佑辅嘴角吐着泡沫,叫住了服务员,“特大扎生啤,拿五扎,不,拿十扎过来,‘咚’地放到我们这里。”
“啊,我要黄油炒鲍鱼芦笋。”
“我要金枪鱼拌生牛肉。”
小池先生和由起子趁乱点了店里价格很贵的两道料理。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结果又是这么荒唐的话。说到底,匠仔,你说这些到底有什么依据?”
“依据吗?嗯嗯,那个,也不是没有。”
“给我好好说清楚。来,来吧,要是你能让我心服口服,今晚的酒钱,我全——都包了。”
“啊,小哥。”千帆立刻举起手,呼叫服务员,“炭烤和牛要一份。太棒了,再点一份炙烤金枪鱼好了。”
“那个好像很好吃啊,给我也来份一样的。”搭上千帆的便车,千晓又重新开始说明,“我之所以认为两人对彼此的身份一无所知,理由之一大概是,朔美的尸体被遗弃在了常与神社。”
“啊?”
“听好了,假设杀害朔美的动机是灭口,那么操子不可能选择在自己居住的公寓‘洞口之友’实施。”
“等一下,等等、等等,匠仔。你这么一说,事情就完全颠倒了,这也太卑鄙了。朔美被害的现场是操子居住的公寓,这一点没有任何证据,只是你擅自说的,不是吗?以此为前提也太狡猾了。”
“正因为这样。”
“什么正因为这样?”
“操子把朔美的尸体搬到了常与神社,她为什么要特意做这种事?”
“当然是因为碍事了。费时费力地遗弃尸体,理由除此之外应该没别的了。”
“没错。但是,请你好好想一想,如果是为了灭口而杀害朔美,那么凶手应该一开始就选择犯罪后可以把尸体放着不管的地方行凶吧,对不对?”
“不一定是有计划的犯罪啊。可能操子遇到了某个突发事件,必须立刻杀死朔美。在这种情况下,哪里有选择地点的余地呢?”
“你是说突发性杀人?就算是那样,只要把尸体留在现场不就好了吗?虽然操子有没有帮手尚不清楚,不过我觉得应该没有。即便用大型硬纸板代替手推车,独自一人搬运尸体也是一项很困难的工作吧。既麻烦,风险又大,可她为什么还要特意做这种事呢?”
“我不是说了吗,是因为碍事。要是就那样放着不管,会有很多麻烦——”
“什么麻烦?怎么个麻烦法?”
“比如,要是磨磨蹭蹭的话,丈夫就下班回……啊!可恶。知道了,我知道啦!杀人现场应该就是‘洞口之友’,至少这种可能性很高。所以操子才必须赶在盛田先生回家之前,把朔美的尸体处理掉。”
“恐怕操子是在盛田先生深夜回家前,把朔美的尸体卷起来搬出家门,运到了车上。然后趁盛田先生还在睡觉的时候,偷偷开着车,把尸体遗弃到了常与神社。大致步骤应该就是如此。”
“但是……由于她们不知道彼此的身份,所以操子才遗弃了朔美的尸体——这到底是什么道理?”
“严格来说,是把尸体遗弃在了常与神社。”
“啊?”
“为什么操子要把尸体遗弃到常与神社呢?”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其实扔到哪里都无所谓吧,只要是没什么人的地方?”
“说得没错,然而操子立即选择了常与神社。在这个选择中,其实蕴涵着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