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替身 RENDEZVOUS 7

p;“装出这么做的样子?你在说什么啊?他要装给谁看啊?”

  “装给他的朋友,三津谷怜的表弟石丸看。那天晚上石丸也参加了酒会。虽然如今已经无法向曾根崎洋本人确认,无法准确地再现他的想法,但估计大概经过就是这样的。从结论来说,曾根崎洋是想让石丸尾随他。”

  “尾随?”

  “从居酒屋到洞口町。”

  佑辅又对十七号晚上在“三瓶”门口分开的时候,曾洋曾做出既像啄木鸟啄木头,又像是一边听音乐一边打拍子的奇妙举动进行了说明。

  “原本我以为他是喝醉了,摇摇晃晃的。但不是的,他大概是在计算人数。”

  “人数?”

  “参加酒会的人数。他是背对着大家计算从店里出来的人数。这么做估计是谨慎起见,以防与其他学生一个一个地打照面而被人怀疑。实际上,就算曾根崎回过头来一一确认从店里出来的每一个人的脸,想必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是心里暗藏计划的他有些自我意识过剩了。数到包括自己在内一共七人之后,曾根崎洋便认为友人石丸已经从店里出来了。但实际上,他搞错了。”

  曾洋误以为尼采,也就是贽川,是从店里出来的最后一人。

  “恐怕曾根崎洋直到死去都没能想明白。他坚信石丸看见了从居酒屋离开时自己的背影,而且他相信,当石丸发现他没有走向学生公寓,而是走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时,一定会尾随在自己身后。在通往洞口町的路上,曾根崎想必一直对石丸正在尾随自己这一点深信不疑。”

  但事实上,狮子丸那晚帮尼采付账了,是最后一个从店里出来的,所以完全没看见曾洋离去时的身影。

  “到达洞口町时,曾根崎洋恐怕也一心以为石丸正在自己身后屏息隐藏着。”

  “虽然听着挺像回事,但我完全搞不懂,曾根崎洋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有点复杂,应该说是他扭曲的心理酿成的苦果。”

  听到佑辅说出曾洋因把饮料带进教室而被老师责骂之后,为了泄愤,故意准备了一个饮料罐形状的铅笔盒这一事迹后,盛田一脸不快地皱起了眉。

  “什么啊,真是幼稚。”

  “据我猜想,他这次可能打算在他的朋友石丸面前上演同样的戏码。作为铺垫,曾根崎洋在酒会之前装作若无其事地告诉石丸,说自己已经找到了那名女性躲藏的地点,是位于洞口町的名理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想说,曾根崎装作自己还在跟踪那名女性,为的是欺骗自己的朋友?他是为了让石丸担心,不知他这么晚还特意去洞口町到底目的为何,搞不好会闯入名理家之类的?”

  “是的。他其实什么都不想做,只是想让石丸慌张。”

  “要是被石丸责问到底想干什么,他就会说:‘你在说什么啊,我就是想在这里悠闲地抽根烟而已。’以诸如此类的借口,来故意装糊涂之类的?”

  “正是。曾根崎洋恐怕对那些训斥明明什么都没做错的自己不要再给那名女性添麻烦、要好好冷静一下的人们积攒了不少不满,他打算将这种愤懑发泄一下。刚才我也说过,由于不能向本人确认,所以这只是我的想象,但我觉得他大概是想以这种方式给石丸下套。”

  “然后,曾根崎洋一边对实际上并不在背后的观众装出要接近名理家的样子,一边作势要抽一口从你那里得到的烟……于是,就被误认成我了?”

  佑辅和七濑同时点了点头。

  “可是,我都说了很多次了,我根本不认识这个叫芳谷的女人啊。她为什么要杀我呢?真是完全搞不懂。”

  “这也只是我的想象,她恐怕是受人之托。”

  “咦?受、受人之托?让、让她杀了我?这……这种事,怎么可能啊,她又不是杀手。”

  “当然,对方应该提出了相应的回报。”

  “什么回报?钱吗?”

  “不。应该是比金钱更有价值的东西,至少对芳谷朔美而言。”

  “那是什么?就、就算是这样,到底是谁,是谁拜托这个女人做这种事的?”

  “盛田先生,当然是你身边的人了。若你被杀,会被警察以很高的机率怀疑是否有杀人动机的人。”

  “这种人……我完全想不出来啊。”

  “委托芳谷朔美杀害你的人,就像刚才所说,肯定在你身边。还有一个重要的条件。”

  “条件?”

  “假设芳谷朔美没有认错人,成功将你袭击并杀害,鉴于那一带周边的很多居民会在早上去公园散步或跑步,所以你的尸体应该会在十八日的早晨被发现。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

  “你的死亡时间能被十分准确地敲定。当然,委托芳谷朔美的幕后黑手也预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让自己在那一时刻能够逃到绝对安全圈。”

  “绝对安全圈?”

  “换句话来说,就是确保了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不在场证明……”

  “委托芳谷朔美杀害你的幕后黑手需要满足的条件,就是从十七日晚上到十八日早晨,拥有绝对无法被打破的、铜墙铁壁般不在场证明的人物。例如,在那时去外地旅行的人之类的。”

  “去外地旅行?怎么可能有这种仿佛悬疑剧般凑巧的事……”

  盛田“呜”地呻吟了一声,像是要呕吐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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