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忧愁中解放了一般的纯净透明的笑脸。
在人生结束的时刻,只要能够偷偷回想起这个微笑,就什么都不需要了……发现自己居然认真地这么想着,佐伯发自心底对自己感到厌弃。蠢货,这下,陷入感伤情绪的不就变成我了吗?现在可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要想案件,案件!
“总之,我很感谢为他提供了那个契机的佐伯警官。今天能遇到您纯属偶然,所以感觉好像是顺便对您道了个谢一样,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想告诉您这件事,我才突然叫住了您。”
“真是有礼了。像这种突然袭击,我可是随时都非常欢迎的。不过,我真是完全没想到,竟然会因为调查取证而被人道谢,被嫌麻烦倒是家常便饭。”
佐伯瞥了一眼手表,从椅子上站起来。
“实在抱歉,在您百忙之中打扰。”
“不——等等,先不管那个。”
佐伯突然回想起千帆在前些日子所说的一番关于凶手的动机的话,于是又坐了回去。
“你之前曾经说过,明濑被杀害可能是因为看到了凶手的脸,是吧?”
“啊?啊,是、是的。”
“但是匠同学当时对灭口一说表示怀疑。他认为凶手从根本上就是以杀害明濑为目的,所以才在犯罪现场鲤登家逗留了四小时之久。”
“是啊。难道他说的……”
佐伯点了点头。“似乎被匠同学猜中了。”
他把本应放在冰箱里的南蛮腌竹荚鱼和罐装气泡酒莫名消失一事进行了详细的说明。虽然他也想过,不该把搜查内容告诉普通市民,但佐伯受到了一种类似本能的冲动的驱使。
“也就是说,凶手一边大吃大喝,一边等待明濑警官的到来?”
“这样一来,从现场的状况来看,凶手以鲤登明里的尸体作为诱饵,花言巧语地把明濑引诱进房内的说法,也突然具有现实可能了。”
“也就是说,凶手因被看到了脸而将明濑警官灭口这一说法,完全是错的。”
“凶手杀害了鲤登明里和明濑巡警两个人。无论是否出于怨恨,凶手肯定是对这两个人都怀有很强烈的杀人动机。那么,这两名被害人到底有什么共通点呢?这点只有继续调查下去才能知道,问题是……”
千帆似乎提早察觉到了佐伯想要说的事,重重地点了点头。
“问题是,那天凶手应该完全无法预料到明濑会拜访鲤登家。”
“连明濑警官自己都有可能只是一时兴起。”
“是的,正如你所说。然而凶手明显预料到了他会到来,才在鲤登家逗留了四个多小时之久,还是在鲤登明里的尸体所在的房间……”
越是说明,佐伯就越觉得混乱,他又一次感受到自己似乎正面对某种无法想象的情况,体会到了一种近似恐怖的感觉。
“那种类似苦行僧的行为,如果不是确信明濑会来访,凶手恐怕是不可能做的。但我已经说了很多次,这是不可能预测的。就算是派出所的同事、相关人员,甚至就像你说的,连明濑自己都不可能提前知道的事情,凶手到底是如何……如何预测到的呢?”
“佐伯警官,那个……”
“嗯?”
“那个,也许我要说的事听上去很荒唐……”
“没关系,只要是想到了什么,都说来听听。”
“这种情况下,凶手能够明确预测到的事情,只有一个。”
“咦?怎么说?”
“那就是,只要一直潜伏在鲤登家,肯定会有人来。”
佐伯一瞬间没能理解此话的含义,不由得凝视起千帆的大眼睛。
“鲤登明里是一名女高中生,并不是一个人住,所以在杀害她之后,只要继续在家里等待,肯定会有家人回来。”
“那是自然。实际上就是她的母亲直子回到家后,发现了女儿的尸体——”
突然,一种不祥的感觉袭来,令佐伯打住了话头。等等,这是……对了,是刚才。
是刚才在与鹤桥巡查部长说话时,自己也感觉到的那种异样。也就是说,不管是凶手还是明濑,以及女儿鲤登明里本人,都无法预测到那天直子会晚回家。
不如说,凶手是抱着在做出那种行为的时候,鲤登家的人可能会回到家中的思想准备,待在屋里的……咦?这、这么一说……
“等、等等,难道凶手实际上想杀害鲤登直子,或是父亲一喜?”
“我觉得有这种可能性。”
“可是,那为什么要杀害明濑呢?以防万一我先说一句,因为明濑有发现鲤登明里被杀害的可能这种说法不成立,因为凶手并没有离开过现场。凶手没有装成家人应对明濑的必要,只要装作家里没人,等明濑离开就行了。”
“然而,凶手还是特意让明濑进了家门,这说明……”
“这说明?”
“凶手出于某种理由,必须要在杀害鲤登明里之后再杀一人。但这第二个对象的身份,也许无所谓。”
“什么……你、你说什么?”
“也就是说,第二个杀谁都可以。”
佐伯只能张大嘴巴。
“为什么要在杀害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