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成熟吧。抱歉,太抽象了。”
“有什么具体事迹吗?”
“当时每一天都过得平平凡凡,所以我也想不出什么特别有戏剧性的事。不过,有他在的班级,和我所在的班级,气氛总是完全不同。”
“怎么个不同?”
“他在理科班,男生和女生大约各占半数。虽然这不是关键原因,但总的来说,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大家的关系都很好,气氛非常和谐。唉,虽说只是外人眼中的印象,但他们看上去真的很快乐,凝聚力也很强。文化祭或体育祭的活动上,大家都会单纯坦率地兴奋不已。”
千帆静静地看着千晓。佐伯则看着千帆,那仿佛不想错过对方说出的一字一句的表情,让佐伯忍不住想叹一口气。
原来如此。看来,这件事她也是头一次听说。千帆正在享受听他分享过去的短暂时光,哪怕只有一瞬……想到这里,佐伯不禁思绪纷乱,感到胸中莫名苦闷。
不行不行,我怎么净想些无聊的事,现在要想的是案件,以及明濑的事。
“和他相比,我在的文科班整体气氛十分阴暗。不,说阴暗可能太过头了,但大家对什么都很冷淡,或者说提不起兴致。”
“是说缺少霸气吗?”
“可能是因为男生少得可怜吧。只占全班的四分之一。”
“是女生当家做主的班级啊。”
“可以这么说。有发言权的基本都是女生,男生与其说提不起劲,更像是在莫名奇妙地闹别扭,比如都聚在教室一角之类的。正因如此,也没有什么凝聚力,非常松散。而占班级主流的女生呢,说好听点,都是我行我素的类型。就是别人的事都与我无关,无所谓的感觉。当然,以这种批判的眼光在一旁观察的我,才是最自私自利的人。大家可能都被这种冷漠的气氛所感染,产生了恶性循环,觉得反正别人都没干劲,那我也不管班级的事,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这样一来,班级的气氛就越来越差。那个……”
千晓不自信地眨了眨眼。
“我想说什么来着?啊,对了,是气氛。现在想想,那种班级整体气氛的差异,果然很大程度取决于特定的人物。”
“莫非你是觉得,明濑他们班是因为有明濑这样的人在,所以气氛才会很好?”
“虽然一个人并不代表全部,但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个重要原因。”
“他的个性到底是怎样的,能否请你再具体地说明一下?”
千晓沉思片刻,仿佛在一字一句地斟酌用词一般,接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嗯,类似于网球比赛,不,说是乒乓球或羽毛球也行,什么都行。我想说的是那种有来有往,双方对打的球类运动,我想以从事这类运动的选手来打比方。像我就是一个很弱的选手,但同样是弱,也有很多种类型。有虽然很弱,却在努力争取胜利或是努力变得优秀的选手。然而,我的话……”
“你的话?”
“我是那种是赢是输都无所谓,只想快点结束比赛,好从压力中解放的类型。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甚至会故意输掉比赛。”他不禁露出了苦笑,“真是消极啊。”
“那么明濑呢?”
“他是个很强的选手。当然,强手也分各种类型,我觉得明濑是那种不太重视输赢的人。因为对他来说,有比输赢更重要的事。”
“那是什么?”
“就是享受比赛,他渴望延长快乐的时光,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会配合对方改变作战方针。例如,面对比自己弱的选手,他就会打出对方容易接到的球。通过这样,使两人之间的对战能够或多或少地延长下去——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佐伯点了点头。以延续对打时间为优先目的,配合对方改变战术,这一比喻十分生动地总结了至今为止从相关人士那里听到的关于明濑的模糊不清的形象。
“不在乎输赢,而是为尽量延长并享受对打的时间来迎合对方的节奏。我觉得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人存在,他们班的气氛才会那么好。虽然这是现在回头看时产生的想法,可能会有点马后炮。当时我根本没想过这种事。”
一阵沉默。
“而像他那样的人,已经不在了……我却还在这里。”
听到这句话,佐伯不由得吃了一惊,下意识地看向他身旁的千帆。
“很荒谬,但也无事于补了。留下来的人只能继续活下去。看到他的遗照时,我再一次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虽然隔着桌子看不到,但佐伯觉得千帆紧紧握住了千晓的手。她那巨大的力量仿佛撼动了空气一般传递过来,使佐伯也不禁胸口一紧。
“不好意思,”千晓似乎终于回过了神,露出害羞的笑容,“净说一些抽象的话,没能帮上您什么忙。”
“没有的事,你的话非常有价值,谢谢。”
佐伯想着是时候走了,便接过账单站起了身,又坐回来掏出一张名片。
“如果再有什么事,请联系我,什么时候都可以,你们两个都是。”
*
“哦,你是问那份原稿啊。”
芳谷朔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本想装作不经意地提出这一问题,好让她以为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然而鉴于朔美的嘴唇已经丑陋地扭曲了起来,可见这一尝试失败了。与预想的相反,七濑不禁开始担心,对方是不是下一刻就会歇斯底里地大闹起来。
“就是鲤登同学写的那部名叫《替身》的小说,您读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