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去的呢?”
“应该没有那么多时间。他住的公寓与洞口町在完全相反的方向,中间夹着学校。”
“也不可能是途中买的啊,因为他没有现金。唉,而且那么晚了应该也没有店还开门。”盛田发出有些放肆的笑声,“难道是路上捡的?”
难道……一个疑惑在佑辅的胸中形成黑色的旋涡。
*
没有。
没有,可恶,没有。
为什么没有?偏偏在这种时候。与盛田分开后,佑辅拼命地寻找公共电话。
他想尽快与那位名叫七濑的女刑警取得联系,早一秒都好。他已经焦躁到了完全没有“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明天再打吧”的观念的地步。
由于刚才的酒吧里没有电话,所以他走到了出租车和代驾车辆聚集的繁华区林荫道。人行道上有很多电话亭——理论上来说应该是,然而……
第一个和第二个被占用了,第三个也有人在用,佑辅选择等待。但这么一来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电话亭里站着一个打扮得像身在深闺的大小姐一般的女孩,用与她的外表极不相符的低沉粗哑的嗓音,不带抑扬顿挫地反复说着几乎同一句话:“所以,我不是说了在这里等着你吗?你赶紧来就对了。”机械得像一台坏掉的录音机,有些令人害怕。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吗?
佑辅只好放弃,去找下一个电话亭。可就是找不到,看到的都有人使用,不然就是故障中。
人要是不走运,真是喝凉水都塞牙。佑辅焦躁地猛跑,突然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回到了学校附近。
不然干脆回家打电话吧,佑辅一边想着一边无意识地抬头望去,发现眼前是一栋很眼熟的单身公寓。
这里是……虽然也稍微踌躇了一下,但佑辅抑制不住心急,走上台阶,向小兔,也就是羽迫由起子的房间走去。
她会不会已经睡了?或不在家?有可能。但门旁的小窗透出灯光,佑辅下定决心,按下了门铃,又“咚咚咚”地轻敲了两下门。
他等了一会儿,房门轻轻地开了,但门链依然拴着。
露出半张脸的由起子在认出佑辅时惊讶地叫了声“学长”,又因顾及邻居而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这么晚来?”
“抱歉。”佑辅也压低了声音,双手合十垂下了头,“真的很抱歉,电话、借我一下。我遇到了急事。”
“电、电话?可以是可以。”
大概是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由起子拿下门链,让佑辅进门。她似乎还没睡,穿着polo衫、短裙和藏青色长袜。
虽然佑辅曾在酒会之后送她回过几次家,来过这栋大楼的门口,但进入由起子的家,这还是头一次。
穿过小型厨房的由起子一边说着“给你”,一边拉过电话线,把放在台子上的电话整个儿递给了佑辅。
佑辅考虑到进放着床的卧室不太好,就抱着电话坐在了厨房的地上。
他试着给安槻警署打电话。一看表,已经十二点过三分了,是新的一天了。
佑辅抱着扑空的准备,没想到七濑居然在警署,似乎另一起案件的搜查会议刚刚结束。
“抱歉在这个时间给您打电话,不过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是关于曾根崎的案件的。”
佑辅先交代了十七日晚上,曾洋在居酒屋前与自己分开时两手空空,现金都花光了的前提,又一口气把自己也试着从“三瓶”走到洞口町的儿童公园,能够证实曾洋应该没有时间中途去准备凶器刀具的事都说了出来。
“也就是说,凶器只可能是那个目前被认为是被害者的女人准备的。这样来看,并不是曾根崎袭击了她,正相反,是那个女人想要杀死曾根崎,难道不是这样吗?”
“你是想说,曾根崎进行了一番抵抗,在夺过凶器试图反击的时候碰巧被人目击,是吧?”
起初七濑只是困扰地叹着气,但渐渐的,似乎也开始认为佑辅说的事实不容忽视,电话那头的语气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没错。”佑辅趁势说得更加起劲,“他拼命夺下凶器,试图压制住那个女人。但在目击者盛田先生的眼中,就像曾根崎正在袭击那个女人一样。”
沉默了半响,七濑似乎苦笑了起来,说道:“你居然知道目击者的名字。”
“我刚与他本人见过面。”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查到的,不过你的行动力还真是惊人。”
“原本在这点上我怎么也想不通,但在和盛田先生聊过之后,我确信了。曾根崎不是加害者,而是被害者。”
“记得上次见面时你也说过,那两个人有可能之前就认识,因为在居酒屋前和大家分开的时候,他的语气像是接下来还约了人见面一样。”
“没错。”
“听你这么一说,在那种情况下,女方约男方出来见面,确实比男方约女方更容易实现。”
“是的。曾根崎是被那个女人叫出来的,这不会有错。”
佑辅突然意识到,由起子弯着腰一点点靠到了自己身边,正贴在话筒旁边侧耳倾听。
“准备凶器的也是那个女人。她明显是想杀掉曾根崎。”
“如果真是那样,你肯定想洗清朋友的冤屈,你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但在此之上,我不得不说一句,你说他两手空空,且手里没有现金,这一切都只是你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