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来看,还可以得出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凶手与被害人认识。特别是……”
他拿出被害者的伤口照片。
“明里的头部后方有看似被器物击打的伤痕。凶手是让她失去了抵抗能力之后,从背后用捆包塑料绳将她勒死。用来击打她的凶器在现场没有发现。那条塑料绳也与鲤登家常备的绳子种类不同,应该是凶手准备的。另外她被害的场所,应该就是这里。”
肋谷举起了手中鲤登家玄关脱鞋处的照片。
“应该是玄关没错。脱鞋的地方有血迹,与明里同是O型。也就是说,凶手是从玄关进来的。如果直子说的房门都好好上了锁的证言属实,那么打开玄关大门的就是被害者本人。门上也完全没有硬撬的痕迹。从这点也可看出,凶手有可能与被害者认识,而且两人的关系亲密到被害者能够穿着睡衣前去应门。”
“与把人掐死这种需要很大臂力的方法不同,”县警宇田川补充道,“若是先让对方失去抵抗能力再勒死,这种方法连女人和小孩都能做到。”
也就是说,凶手也有可能是被害者的同学或朋友。就在佐伯这么想时,肋谷说道:“说到凶手和被害人关系亲密,鲤登明里……”他咳了一声。
“鲤登明里,怀有身孕。”
就这一句话,虽然只有一瞬,但确实使会场中弥漫着案件动机基本可以确定了的气氛。
佐伯也认为,虽然轻率下判断是绝对的大忌,但这件事恐怕不可能跟此案毫无关系。虽然只是一般推论,但对高中生来说,世界并不太大。年仅十七岁的女孩怀了孕,还成了杀人案件的被害者,怀疑这两件事之间有因果关系是再自然不过的推论了。
“已经三个月了。家人似乎都没发现,但总而言之,被害人在生前与某男子发生了性关系,这一事实在今后的调查中应该会成为极为重要的一环。”
像是打算重新开始解说一般,肋谷再度展示出房间的平面图。
“鲤登明里的尸体是在餐桌旁边被发现的。可以认为是凶手把她勒死之后拖着她的脚,把她从玄关拖到了这里。从这个痕迹也可以确定。”
一刹那,一阵强烈的疑惑袭向佐伯。
特意把尸体从玄关拖到餐厅……为什么?虽然在地板上拖拽比用手抱起来需要的力量小,但尸体也还是很重的。
凶手为什么要特意做这种麻烦事?佐伯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答案。
“另外从司法解剖的结果来看,鲤登明里的死亡推定时间是八月二十二日上午十一点左右,前后顶多再多三十分钟。”
十点半到十一点半之间吗?也就是说,她在母亲直子出门后不久就遇害了。
“据说通常直子在照顾完公公婆婆后,会在下午一点左右回家。二老虽然年事已高,但还没到卧床不起的状态,所以虽说是照顾,也就是做做清扫、洗洗衣服,以及送去一些容易存放的食物。然而,二十二日那天她顺路去了一趟超市,偶遇旧识,两人去咖啡馆里聊了好久,所以四点左右才到家。顺便一提,这一点已经由那位友人和咖啡店的店员证实。回到家的直子发现了女儿和明濑巡警的尸体,随即慌张地报了案。事情大致就是这样。接下来,”肋谷清了清喉咙,“关于明濑巡警。”
几张用磁铁固定在白板上的照片被替换了下来。
“根据在镰苑派出所工作的鹤桥巡查部长的证言,明濑巡警去进行街道走访是在二十二日的下午两点。从隔壁居民那里得知,明濑巡警确实造访了六户人家。他最后拜访的居民称,他离开时是差几分钟三点。从那里到事发现场鲤登家步行大概需要一分钟。而从解剖结果来看,明濑巡警的死亡推定时间是在二十二日的下午三点左右,所以他大概是在离开最后访问的人家后就立刻前往鲤登家了。随后……”
他略显犹豫地停顿了片刻。
“随后明濑巡警意识到房内有异样,在试图检查现场时被凶手杀害——这是我们最初的想法,但现在看,似乎不太可能。我刚才已经说明,鲤登明里的被害时间是十点半到十一点半之间。假设为十一点,而明濑巡警拜访鲤登家的时间距离犯罪时间已经过了四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明濑巡警注意到的异常情况……”
“都过了四个小时了,凶手还会留在现场吗?”插嘴的是一位名叫平冢的年轻刑警,“或者,有没有可能,杀害明濑巡警的和杀死鲤登明里的凶手并不是同一个人?”
“可能性不是零。但也仅仅不是零,实际上还是非常难以想象。不仅现场在同一户人家里,连杀人手法的细微步骤都极为相似。如果说凶手不是同一人,有点……嗯。就我个人的意见来说,恐怕不太可能。”
“那么,杀害鲤登明里后,凶手先暂时离开了现场,然后因为某种理由又回到了案发现场,这种可能呢?”
“虽然无法断定,但这种情况很有可能发生。比如说,凶手意识到把会暴露身份的东西丢在了现场之类的。如果是这样,就算会有一些风险,想必他也会去回收。然后,回到现场的时候,凶手偶然与拜访鲤登家的明濑巡警碰上了。但即便如此,也依然有疑点。首先……”肋谷指了指鲤登家平面图的玄关部分,“不可能是明濑巡警先到现场。因为要是那样,屋里就只有鲤登明里的尸体,不会有人来应门,明濑巡警只会认为家里没人而直接离去。而返回现场的凶手在看见警察时根本不用慌张,只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混过去就好了。”
“也就是说,不管怎么看,都是凶手已经在家中。他回到现场的理由暂且不论,可为什么他会去应门呢?明明家里有被他杀害的女高中生的尸体。”
“不一定是明濑巡警按下了门铃,也许凶手正好在玄关开门时他过去打了招呼。这样一来,凶手就不得不装作是鲤登家的成员或相关人员来应对了。到这里为止没问题。虽然如此……”
肋谷有些气愤地用手指“咚咚”地敲了敲那张平面图。
“我们就不用再次确定位置关系了。假设凶手在玄关装作是住在这里的家人来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