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刚才回去的狮子丸啊。”
曾洋和狮子丸同是来自叶世森町的,据说两人在当地的县立高中曾是同学,再加上两人的母亲关系很好,两家人之间常有来往。
“从去年开始,曾洋不是一直情绪很低落,连学都不上了吗?我听传言说,可能是因为失恋。”
“哦,失恋啊,年轻人最常见的挫折啊。”
“还不仅仅是单纯的失恋,据说那个前女友是因为移情狮子丸,才与他分手的。”
正煮着冷冻乌冬面和正用平底锅炒着碎蔬菜和肉馅的“双小南”同时发出“哎——”的声音。
“原来如此。所以他才说三角关系什么的啊。更何况对方还是家族之间都有往来的朋友,这还真是残酷啊。”
虽然点了点头,但佑辅心里其实并不太同意这一说法。他试着回想刚才在“三瓶”时曾洋和狮子丸的样子。确实,两人显得有些疏远,但难道不是单纯因为座位离得比较远吗?至少他没感觉到尼采口中那种情敌间的紧张气氛。
“可是,要真是那样,也太那个了……不是吗?不过在今晚,不对,是昨晚,在昨晚的酒会上,他们俩是一起过来的啊。”
“是啊。”伴随着辣酱油甜甜的香气,盛满了乌冬面的盘子被南子一个接一个地端了过来,“曾洋同学看上去还挺开朗的。”
“是啊是啊。”小南一边拿来装在一次性小袋里的木鱼花和众人的小碟、筷子,一边赞同道,“反倒是狮子丸同学给人感觉不在状态。”
“我猜他是因为虽然出于无意,却夺走了朋友的女朋友,导致心里有种罪恶感。”
“说起来,那个女朋友到底是谁啊?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肯定不是吧。”
“我觉得不是哦,萨特。”插嘴的是早田队员,“据我听到的情报,似乎比他年长,已经是个职场女性了。”
“你的情报不一定就是真的啊。而且,我不是写《辩证理性批判》的那个,我是写《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的。”
“哎哟,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啊。”
“年长的职场女性……啊。”佑辅抱着手臂陷入了思考,“像这种成熟女性,会与年仅二十岁的学生交往吗……当然这也是有可能发生的,但移情的对象居然也是个年轻的学生,你们怎么看?”
被佑辅以“想要问问同为女性的意见”为借口提问到的“双小南”一边把热腾腾的炒乌冬拉到面前,一边对望了一眼。
“你是问可能不可能?那当然有可能了。是吧?和恋爱有关的事,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怪不得曾洋同学会抑郁呢。偏偏还是被那么亲近的朋友抢了女朋友,这可真是太沉重了。”
“但是,”南子压低了声音,意味深长地环视了一圈众人,“我觉得跟他本人的性格也有关系。”
“性格?你是说曾洋同学?”
南子“嗯”地点了点头,舔去了沾在嘴上的酱汁。
“去年,我在第二外语课上与他同班。记得是五月还是六月的事,那天,曾洋同学因为把罐装饮料带进了教室,被老师训斥了一通。”
“被训了?”
“有些老师对那种事不太介意,就不会多说什么,但那天偏偏是个很严厉的老师。”
“谁啊?”
“你问名字?我忘了,是个没怎么听过的名字。一位年长的男性,戴眼镜,小个子,有点像树袋熊。”
“哦。”对于有数次留级和休学经历,已化身为学校牢头的佑辅来说,这点线索就够了,“是社下老师啊。”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那位老师对曾洋说了类似‘不许拿着那种东西,给我扔了’之类的话,让人听着觉得又不是小学生了,不至于那么严格吧。”
“谁叫他是个比较老派的人呢。”
“虽然不知道曾洋最终有没有把饮料扔掉,但他那天拿着罐子走出教室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种做法,怎么说呢,也有些孩子气。”
“然后过了一阵子,就在大家都要把这件事忘了的时候,曾洋同学又在同一个老师的课上拿着一罐饮料进来了。”
“哎呀呀。”
“但这次不是真正的饮料,只是一个看着像是易拉罐的东西。不出所料,老师又严厉地批评了他一通。这次曾洋同学仿佛卖弄般地冲着那位老师,把手里那个假易拉罐‘啪’地掰成了两半。”
“咦——掰成两半?”
“其实那是个铅笔盒,是做成饮料易拉罐样子的铝盒,一个用来搞笑的小道具。”
“这么说来,曾洋他是故意把那个道具拿进了教室……”
“是的,大概是想对被老师训斥一事进行报复吧。那位老师也完全上了他的套。”
“居然会做出这种事,应该说淘气吗?”鉴于外表与著名漫画角色实在过于相像,小池先生很讨厌在众人面前吃拉面,但貌似只要换成炒乌冬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他正以惊人的气势嘶溜嘶溜地吸着面条。“这肉沫般的口感也真是,嗯嗯。”
“你们怎么看?我是觉得不太好。看着老师难为情的样子,我都觉得很尴尬。那时曾洋看起来似乎很平静,或者说是一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一看就知道他其实得意得很,觉得自己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