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狮子丸,甚至这位管理员,都因曾洋的事受到了问讯。毕竟狮子丸和曾洋有家族之间的往来,所以也不难想象,包括遗体的身份确认、联络家属、举行葬礼在内,他最近会因各种事情而繁忙不已。
向管理员道谢后,佑辅先挂断了电话,接着又拨出了另一个号码。
“是小池吗?”
“啊,学长,怎么样了?”
“晚报我看了。刑警也来过了。”
“是吧?真是太吓人了。他究竟是怎么——”
“你能陪我一下吗?”
“哈?”
“虽然选择与昨天一样的店有点没创意,但还是在‘三瓶’见吧。”
“嗨,原来是要喝酒啊。好啊,没问题。”
“那就八点见,好吧?”
“知道了。嗯。咦?连这也和昨天一样啊?”
“对。”
挂断电话,佑辅在烧洗澡水的同时整理了一下散乱在地上的垃圾,又洗了洗肮脏的碗筷。
流了一身汗,神清气爽。他打开电视,看傍晚播出的本地新闻。
曾洋事件只有一条简单的后续报道,内容是大学生嫌疑人在被送往的医院里死亡。他的本名曾根崎洋并没有被公布。
佑辅于八点之前从家里出发,在“三瓶”与小池先生碰了头。
昨晚,就在二十四小时之前,与自己在同样的地方一起喝酒的男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再一次意识到这点后,佑辅感到一阵近似眩晕的困惑。
“曾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被不知是无力感还是焦躁感造成的烦躁驱使,佑辅将大杯生啤一饮而尽,叹了口气,不禁用近乎抱怨的口吻说道。
虽然他只是随口一说,与其说是提问,倒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然而小池先生却认真地回答“哎呀不知道啊,我也只是在酒会上见过他几面而已”。
“记得他说他家是叶世森町的?”
“好像是呢。”
“从这里坐车的话……”
“两小时,再多一点吧。”
“之后他的家属也会过来吧,到安槻来?”
“那当然了。得确认遗体的身份,还有其他各种事情。”
“真难以忍受啊。”
“什么?”
“只要一想象曾洋父母的心情……只是儿子突然去世这件事就已经够受打击的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但实在算不上什么光荣的死法啊。”
“我本来想找狮子丸问问的,但似乎暂时碰不到他了。”
“记得有人说过他们的母亲是好友,两家之间常有来往,对吧?既然关系那么好,那真的不算是外人的事了,想必狮子丸现在也很辛苦吧。不过,为什么呢?学长你想向狮子丸打听什么?”
“昨晚有人提到,就是那个,说他们俩之间有矛盾的事。”
“三角关系那件事?什么围绕着年长的职业女性之类的?我觉得那应该是谣言吧。真的有那么一名女性存在吗?”小池咬了一口特大有骨炸鸡,又拿起啤酒对着油乎乎的嘴巴一通猛灌,“虽然不至于说都是出于妄想,但传言在人们嘴里可是会越传越夸张的。”
“我们暂且先不论对方是不是年长的职业女性。男女关系对年轻男子来说是个普遍问题,我更在意的是,曾洋的烦恼是否仅仅与那个女性有关,会不会还有其他问题。”
“不知道啊。他都提交休学申请了,应该挺严重的吧?”
“你怎么看?对于他昨晚的开朗态度。我实在不认为那只是在装样子或是强颜欢笑。”
“我也有同感。但是也不能断定他已经下定决心朝前看了。”
“嗯?怎么说?”
“要是他继续闭门不出,就会拿不到学分,这点他心里也明白,却很难踏出走出家门的那一步,想必对他本人来说压力也相当大吧。而一旦正式提交了休学申请,起码他就不需要再担心学业问题,能够松一口气了。搞不好只是出于这个原因。”
“但是,那难道不就说明他已经在向前看了吗?”
“嗯,很难说,我觉得没有。所谓向前看,必须要把自己的烦恼相对化,将其视为很普通的、任何人都可能会遇到的问题。”
“可是曾洋就说过类似的话啊。他说过‘再这么磨磨蹭蹭地消极下去也无济于事’什么的。”
“他嘴上是这么说。应该说,他是已经恢复到了姑且能够在大家面前通过‘我已经看开了’之类的言论来掩饰自己的程度。因为休学申请已经提交,他在内心松了口气。但是不等于他就真的朝前看了,搞不好他的内心还在犹豫不决地纠结烦恼着。”
“小池,你……”佑辅眨了眨眼,喝了一大口冷酒,“说话居然还挺辛辣的。”
“别这样,学长,怎么现在了才说这种话,我对男人可是自古以来都这么辛辣。”小池“嘎嘎”地笑了两声,狼吞虎咽地吃着浇满了酱汁的炸鲭鱼排,“唉,不过鉴于昨晚‘双小南’对曾洋的评价还鲜明地留在我的脑海里,可能也稍微对我的判断有了一些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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