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要真是这样,或许还好一些……发现自己这么想时,佑辅感到一阵近乎绝望的自我厌恶。浑蛋,还在比较动机的好坏,他可是连命都没了啊。
“昨晚他的样子如何?有没有什么言行不自然的地方,或者与平常不一样的地方?”
“不……我跟他也没有那么熟。”佑辅并没有说谎,却因这样一来好像对死者漠不关心一般,出于内疚又改了口,“至少没熟到能把他昨晚的样子与平时的样子做比较的地步,所以实在不好说什么。我与他见面一般都是在酒会上。昨天才是我们第四次还是第五次见面。”
“原来如此。”
“不过,他似乎从去年起就有什么烦恼,今年四月还提交了休学申请。”
“这我听说了。”
“但是昨晚他显得很开朗。不仅是我,在一起喝酒的其他人应该都有这种感觉。”
大概是在暗示这点与其他参与者的证言一致,七濑无言地点了点头。
“虽然我不知道他在烦恼些什么,但曾根崎本人说他已经看开了。虽说没人能看透他人的内心,但我也没什么怀疑他的理由。他开朗的言行举止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自然,至少不会在那之后立刻做出这种……”佑辅把视线再度转到报道上时,大概是由于手上用力太大,纸面上“唰”地出现了一道数厘米长的裂痕,“虽然不知道目的是施暴还是抢劫,可这种……这种荒唐的事……”
“不像是他会干出来的样子?”
“是的,完全不像。”
佑辅拼命抑制住内心的冲动,没有把报纸就势撕毁,而是缓缓地叠了起来。即便如此,报纸的半边几乎被他捏烂了。
“对了,那名女性被害者是怎么说的,关于被袭击的情况?”
“被害者的身份尚且不明。根据目击者的证言,他经常在同一时段看到那名女性慢跑,理论上只要问问周围的人应该就能轻易查清了。不过,目前仍没有任何发现。”
“慢跑啊。也就是说,那名女性不一定是洞口町地区的居民。”
“是啊。也有可能是从很远的地方跑过来的。”
“那个……”佑辅突然想了起来,“刑警小姐,搞不好……”
“什么?”
“那名女性被害者,搞不好是曾根崎认识的人。”
仿佛在调整视线的焦点,七濑眯起了眼睛。“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面对她这种表情,佑辅感到莫名的心惊肉跳,但此时他并没有想到其中缘由。“其实……”他把昨晚分别时曾洋说漏嘴的事说了出来。
“虽然他说是染上了夏季风寒,但在那之前……”
“你的意思是,他说了一句‘有约……’,所以也许他是想说他另有约了?”
“是的。而且他从居酒屋出来后,立刻走向了大路方向,与他居住的学生公寓方向正相反。”
“也就是说,你觉得他也许之前就已经和昨晚的女性被害者约好了在洞口町的公园见面,对吧?”
“有这个可能。然后两人在那里发生了什么冲突……”
“但是,既然他动了刀子,就说明他事前有准备。”
“这……也是。”
应该不会是偶然从街边捡到的吧——佑辅本想加上这么一句,最终还是作罢,因为听起来刺耳又讽刺。
“所以说,可以判断他是打从一开始就对被害者有加害意图,对不对?先不论他是真的想伤害对方,还是单纯地只想略加威胁。然而即便如此,也不能否定两人之前就认识的可能性。如果真像你所说,被害者和嫌疑人之前已经有约,那也许就不只是一起单纯的抢劫或强奸未遂事件了。对他身边的人际关系进行彻底调查,有可能查出那名女性的身份。谢谢你,边见同学,你的话很有参考价值。”
“啊,刑警小姐。”佑辅叫住了正要离去的七濑。
“嗯?”
“可以的话,能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为什么?”
“我还想再见到你。”
“真是个奇特的人,居然想再次被警察问话。”
“不不不,可能的话,希望以私人的身份。”
“哎哟?”七濑嫣然一笑,媚眼流波,“这是在搭讪?”
“也可以这么想。”
“给警署打电话吧,要是高兴了我就接。再见了。”
被干净利落地……拒绝了。
七濑坐上一辆停在一段距离以外的轿车,大概是便衣警车吧。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白衬衫的男子擦着汗跑了过来。他很年轻,大概跟佑辅差不多大。他坐上驾驶席,对七濑说了些什么。
佑辅满心以为她是一个人来调查问讯的,结果原来是与搭档——不如说更像是她正在指导的新人——一起行动。昨天参加酒会的成员都不住这附近,但有几栋安槻大学的学生公寓,那个男刑警也许是去调查了一下曾洋在学校里的风评。
目送轿车开走的佑辅沉思了一会儿,随即回到屋内,拿起电话,打去了曾洋和狮子丸居住的学生公寓。
佑辅拜托管理员转接,但对方声称狮子丸不在家,还交待他说可能暂时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