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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也不是完全没有异议啦。不过也差不多吧。”佑辅抓起掉在桌子上的烟,叹了口气,“舅妈那个时候和我说什么‘国文科突然需要一名老师,你就当自己是眼下能找到的唯一候补人选,轻轻松松上阵就好了’,我也就带着愉快的心情把活儿接下来了,谁知道进去一看……”
“以前经常听到传言说,这所学校聚集了不少权贵人家的大小姐呢。真的有这么严格吗?”
“怎么说好呢。不过啊,这所学校到现在还保留着礼仪课哦。”
“嗬。”
“在那种思想保守、头脑固化的地方,我真的干得下去吗?”佑辅把烟点着,吸上几口后,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两个家伙也是啊。”
“那两个家伙?”
“高千和匠仔啦。”
“啊,又回到刚才的话题了吗?”
“那两个人到底打算把现在的状态持续到什么时候啊。”
“现在的状态,指的是异地恋吗?谁知道呢。”
“这样真的好吗?”
“你问我也没用啊。他们两个自然有自己的想法啊,对吧?”
“干脆结婚不就好了,还是说他们两个都不想被婚姻这种形式束缚?小兔,你和他们聊过这些吗?”
“我听到的说法是,虽然时间还不确定,但他们将来有一天可能会结婚,不过也有可能不结婚。”
“这是谁说的?”
“两个人都是这么说的,他们的想法完全一致。”
“你是分别和他们两个聊的?”
“嗯。所以,即使听起来模棱两可,他们两个心里大概对这个问题都有答案了。”
“唔。”
“说起来,他们还说了一件有趣的事。”
“什么有趣的事?”
“高千和匠仔约定好了,不管两人变老后住在哪里,都要互相照顾。”
“什么啊,”佑辅停下不停往嘴里放炸薯条的手,“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不久之后还是会结婚的吧。”
“在他们两个的认识里,结婚和在晚年时互相照顾不是一回事。”
“完全不明白。干吗非要把话说得这么绕啊。”
“你跟我抱怨个什么劲儿啊。既然这么在意,学长你自己去找他们问清楚不就好了。”
“总之,”吃炸薯条吃得兴起的佑辅不慎咬到了自己的手指,不禁皱了皱眉,“总之,他们两个不是已经因为异地恋遇到麻烦了吗?”
“高千在东京找到了工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为什么她不选择在安槻工作呢,像她这么优秀的人,还不是想做什么就……”
“那是因为她预料到这么做很难过得了家里人那一关吧。”
“之前提到过的那位父亲吗?”
“对,那位父亲。”
“那位父亲这么可怕啊,连高千都要为他考虑这么多。”
“我没见过他本人,所以也不好说什么。但是,我有种感觉,与其说高千在意的是她父亲,倒不如说她在意的是家里的其他人。当然了,她不打算对父亲言听计从,但她同时也明白直接顶撞父亲并不是上策。你不觉得有人在帮高千出主意,不让她和她父亲的矛盾激化,从而找到更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吗?”
“帮高千出主意?谁啊?”
“当然是匠仔啦。”
“这么说,他是高千的军师?”
“除了匠仔之外,高千还会对谁的话照单全收,而且这么上心吗?”
“嗯,说得也是啊。”
“匠仔对她的影响很大,这一点我是很确定的。比如说思考问题的方式什么的。因为,如果是以前的高千的话,即使毕业后不回去,无视父亲和其他家人的意见就这么在安槻定居的话,也一点都不奇怪吧?”
“确实如此。”
“但是,匠仔却断定这种处理方式很糟糕。如果因为采用了这种方式造成高千家庭的决裂,长远看来,对高千的家人和高千本人都没有好处。于是,他劝高千不要这样做,高千也接受了,所以她才会离开安槻。”
佑辅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把已经喝干的玻璃杯又拿到手上。像是不想让小兔看到自己的表情,他别过脸,起身为啤酒续杯。看着他的背影,由起子叹了口气。
“虽说如此,”待佑辅重新坐定后,小兔捡起了刚才的话头,“让高千回去工作这个主意更糟糕。她回去的这段时间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可能被她父亲的后援会拉拢过去了啊。”
“你说的是那个吧。慢慢地继承父亲的家业,当个二代议员什么的。真的有这种事吗?”
“至少后援会那些人一个个的都是这种想法,而且看上去都已经跃跃欲试了。”
“也不是没有可能啦。”佑辅抛下一句有些自暴自弃的话,一口气喝干了第二杯啤酒,“毕竟那家伙看上去就很有领袖气质嘛。”
“不过,高千自然是没有这个想法的。留在安槻也不行,回家也不行,能让双方都勉强满意的折中方案就是到东京工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