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黑贵妇 分裂的图像:以及避暑地的心血来潮

p;所以就别特地叫醒他,又把他带过来啊,在心里默默这么抗议的肯定不止由加里一个人。美嘉丝毫不理会大家责备的目光,让千晓学长直接坐到地板上,递给他一个杯子。

  “掺水威士忌可以吗?”

  “啊,真是谢谢了。”千晓半闭着眼,还是一副很困的样子,“谢谢。”

  “我们观月从刚才开始就很在意千晓学长哦。”

  “哪有啦。”观月拿起枕头扔向美嘉,“别说些没轻没重的话。”

  大概是酒劲上来了吧,观月和美嘉开始无视其他人,自顾自地吵了起来。不过两人当然没有真的动气,一来一回的斗嘴更像电视上的漫才节目。由加里觉得两人应该还要吵上一阵,正想趁这时钻出被窝去上个洗手间,就在这时——

  随着膝盖感受到的撞击,藏在枕头下的小刀倏地滚了出来,塑料制的刀柄撞到地板,发出的却是硬物互相碰撞时候的尖锐声响。有一瞬间,由加里直冒冷汗,觉得什么都完了。但她随即又觉得这时让大家看到这把刀也不完全是坏事。

  “……由加里,”刚好坐在旁边的小景花容失色地拿起刀柄,“这是什么啊!”

  “防身用的。”由加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证镇静,但她对此也没有多少把握,“最近一直带在身上。”

  “防身用的?”暂时和美嘉休战的观月脸色大变,来回看看由加里和小景手上的小刀,“喂,带着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之前没和大家说过,去年冬天,我被一个男人袭击过,从那时候起我就变得很小心。”

  由加里语气淡然地说出了藏在心里的秘密,大家理所当然地陷入了沉默。

  “啊,大家别这么在意啦。”由加里咯咯笑了起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那个人没有得逞啦。不过那件事后,我多少变得有点神经质。而且当时身上带的防狼报警器也一点用都没有。”

  “去年冬天……”小景怯怯地把刀还给由加里,“说起来今年新年到春天的这段时间里由加里好像一直都有点消沉……难道也是那件事造成的?”

  原来不只是观月注意到了那件事啊,由加里觉得有些羞愧。不过也不奇怪,自己的演技还没有那么好,迟早也是瞒不住的吧。想到这里,由加里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愉快心情点了点头。

  “但、但是,小加里现在也交到男朋友了。”美嘉又大笑起来,她这种满不在乎的性格平常可能会被看作是少根筋的表现,却是现在的由加里求之不得的。“这不就解决了吗?啊,对了,千晓学长,方不方便把明天的菜单告诉我们?”

  “啊,”突然被搭话的千晓显得有些狼狈,但他随即明白了美嘉的用意,“唔,嗯,是这样的。明天就做油炸沙丁鱼怎么样,先把沙丁鱼剖开调味,再烤……”

  “喔,好像很不错嘛。”刚刚明明还说自己讨厌吃鱼的美嘉,这时夸奖菜品的气势可完全不像是在恭维,“还有呢?还有呢还有呢?”

  “还准备做炸串,会多做一些鸡胸肉丸子,搭配鹌鹑蛋和虾,炸得脆脆的。”

  不知不觉间,由加里已经被千晓一一报出的菜品深深吸引住了,想必大家也是一样的吧。刚才消沉的气氛突然被一扫而光,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嗯,很期待哦”“这样一来,在这里待十天应该不成问题了”,又回到了平常的状态。

  此后大家又自然而然地聊起了别的话题,时间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午夜两点。

  一时兴起喝过了头的千晓摇摇晃晃地走下了楼,大家也就此解散,各自就寝了。给空调定时的时候,小景说了句“这里果然还是太大了,心里老觉得不踏实,我还是到床上去睡吧”,被褥也不拿,就打着哈欠往楼下的客房走去了。

  关掉电灯后,由加里她们三个又重新在被窝里躺好。最开始眼前一片漆黑,但逐渐适应了之后,月光的照射使视野变得相当清楚,简直把大开间变成了一个幻想中的小宇宙。清爽的微风则把蚊香的香气扩散开去。

  “由加里。”是观月的声音。“你那边的月光好像比较亮哦。”由加里这才发现,月亮是从背面的窗户探出头来的。“怎么样,要不要换换位置?”

  “不了,这边就挺好。晚安啦。”

  “啊,晚安。”

  由加里背过身,越过窗户稍微眺望了一下外面的夜空。虽然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但眼前的光景总感觉似曾相识。身体明明有睡意,心里却总是无法平静;外面天气明明正好,却不知为何总听到嘀嘀嗒嗒的雨声。

  “不要……不要啊。”被逼到绝境的观月发出呻吟,“由加里……由加里会被吵醒的。”

  “那种女人。”美嘉冷冰冰的低语声和她平时的语调大相径庭,让人一时无法分辨,“观月你喜欢那种女人啊?”

  比起背后传来的黏糊糊的水声和对话的内容,美嘉直呼观月名字这一点更让由加里汗毛直竖。

  “不……”观月不断地抽泣,由加里还从没听过她用这么尖锐的嗓音说话。“不……不是……不要……不要啊。拜……拜托……由加里会……”

  “这么在意吗?她要是真的醒了,不是也很好吗?这难道不是个好时机吗,观月,你刚才原本是打算在这里出柜的吧?没错吧?我懂的,我都明白。你其实想和由加里做这种事吧……”

  观月突然发出了带有金属质感的惨叫声。是梦,由加里意识到,这肯定是个梦。我现在太紧张了,所以才会梦到这种奇怪的事。

  全身僵硬、冷汗直流的由加里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她大概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了一会儿。直到看到调成振动模式的手机上有一通新的未接来电,由加里才回过神来。来电的时间是凌晨五点,会在这种时候打电话的不是老家的父母就是壹成了。翻了翻记录,果然是壹成打来的,但再打过去时却打不通了。什么嘛。如果是重要的事,大概还会再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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