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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千沉静的声音奇妙地和“执念”这个词重叠在一起,我的后背不由得一阵发凉。
“我突然想到,事情会不会是这样的呢?不过仅此而已。刚才也说过了,我没有什么证据。”
“为什么……”学长好像也悟出了什么,不再抖腿,“为什么要把鲭鱼寿司的库存减少到四份呢?”
“为了让之后的客人只有四次吃到鲭鱼寿司的机会。”
“吃到鲭鱼寿司的机会吗?嗯,确实会变成四次。”
“我在想会不会是这么回事,她无论如何都不想让某人有机会能吃到鲭鱼寿司。”
“不想让某人吃寿司?”
“比如说她的丈夫。当然,前提是她确实是个家庭主妇。她的丈夫可能正好是‘三瓶’和‘花茶屋’的常客。”
“如果住在附近的话,那么下班途中顺道喝上一杯……”
“她也许不想看到这种事发生。”
“为什么?”
“鲭鱼寿司很占肚子的吧。如果一个人吃下一份的话,至少回到家后就不那么想再去吃妻子准备好的饭菜了。”
“难道说,她是为了防止这种事的发生才……”
“嗯,我突然觉得这可能就是她的动机。”
“但是,即使没有鲭鱼寿司。她的丈夫也有可能顺道先去哪里喝上一杯吧,因为如果不先到店里的话是不会知道那天有没有鲭鱼寿司的。一旦进店,那么很有可能就会坐下喝上一杯的吧?”
“如果真的只是喝一杯而已的话,等到回家的时候,大概还可以好好品尝妻子做的饭菜哦。但是,如果运气好吃到鲭鱼寿司的话,回到家可就拿不动筷子了。”
“这……说得也对。”
“这对‘白贵妇’来说或许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你们也许会觉得这事微不足道,但一个人的自尊心到底如何,外人毕竟无从知晓。对于她来说,下班归来的丈夫对着自己准备的饭菜迟迟无法下筷,可能正是一件非常伤自尊的事。当然,这些纯粹只是我的想象。”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不直接和丈夫说清楚,让他下班后直接回家呢?”
“或许说了丈夫也不听,又或者找不到坦白的时机,还可能有什么无法当面和丈夫说清楚的理由。当然这些外人也无法了解。”
“但是,高千,她最多能吃到的也只是两份寿司而已哦。不管她多努力,也只能在两家店各吃到一份鲭鱼寿司,再怎么求老板娘也没用。也就是说,两家店加起来还会剩下四份寿司,完全存在无功而返,丈夫照样顺利吃到寿司的可能性。所以说,你不觉得她坚持的时间有点太久……”
“她对此应该早有思想准备了吧。虽然无法完全左右事态的发展,但她能做的也就只有把丈夫吃到寿司的概率降到最低这一件事了。所以她才日复一日地到店里去,把自己做的饭菜的命运赌在这种可能性上面……”
学长的喉结动了一下。高千看似平淡的叙述让人听得入神。
“当然,很不幸,她在这场赌局里经常是输家。但是,她却不得不赌下去。所以我才说这是执念。”
把命运赌在可能性上的执念……我突然想起来,不只是匠仔,高千其实也一次都没见过“白贵妇”。
和平时一样,之后的话题走向完全脱离了我们的控制,天也在不知不觉间亮了。星期天的早晨,和煦的晨光照在席地躺倒的漂撇学长和匠仔身上,两个人翻来覆去,鼾声如雷。
高千双手环抱着膝盖,好像正思考着什么。手里仍旧拿着玻璃杯,杯中的冰已经融了大半,酒想必也淡了不少。从昨晚开始,她好像就没怎么喝过杯中的酒。
我翻过身,朝着她的方向:“高千。”
看到我还醒着,她似乎有些惊讶:“怎么了?”
“高千,好像变了呢。”
“是吗?哪里变了?”
“那杯酒,不是都没怎么喝吗?”
能和漂撇学长还有匠仔混在一块儿,高千的酒量自然也十分了得,甚至比很多男生能喝。但是,虽说她最近还是和我们一起参加聚会,但却给人一种只是到处露露脸,酒却不怎么喝的感觉。
“我也会有状态不好的时候嘛。”
“……但是,状态不好的时候,以前的高千不是会早点回去的吗?碰上这种时候,学长和匠仔也就不太管你了。”
高千不知为什么显得很高兴,扑哧笑了出来:“你看得还真是仔细啊。”
“还有一件事让我很好奇。”
“什么?”
“高千也一次都没见过‘白贵妇’吧?”
“……为什么这么说?”
“你在描述她的外表时,总是显得词不达意。说起她到店里的时间段时,你的反应也像是刚刚才知道的。还有,学长手帐里的记录显示,高千缺席聚会的次数比我还多。但是,这一点不管怎么想都很奇怪。至少,我参加的每一次聚会,高千应该也参加了。所以,高千之所以会被认为缺席了某次聚会,是因为学长忘记把你的名字写下来了。就像今天,噢不,昨晚那次一样。”
“原来如此。”
“联想至此,我第一次注意到了。最近这段时间,准确地说,最近半年,高千一直在聚会的时候迟到。”
高千忽然站起身,我正想问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