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黑贵妇 不请自来的死者

>   “啊?怎么回事?”

  “因为那些血迹的血型和樱井同学的不一样啊。虽然还没有做进一步的DNA鉴定,但听说樱井同学的血型是O型,而走廊上血迹的血型则是B型。根据血迹的凝固情况,鉴识人员认为那些血迹在事件发生的几小时之前就已经存在了。警察也就此询问了住在八〇四室的佐贺沼先生,佐贺沼回答说可能是自己受伤的时候留下的血迹。”

  “佐贺沼先生受伤了吗?”

  “嗯,手指受伤了,就发生在同一天。他本人的说法是,星期五下午自己的手指被锋利的纸割到了,但却没留意到有血从手指滴落到了自家门前。不过单从发现血迹的地点来看,那大概就是佐贺沼先生的血迹吧,血型也对得上。”

  “不管怎样,那摊血迹和这件案子是没关系的,对吧?”

  “嗯,血迹本身是没有关系的。但还不能断定佐贺沼先生和这起案件没有关系。”

  “不过,”匠仔把洗好的杯子摆进橱柜里,“因为隔壁太吵而生气得抄起一把刀上门抗议这件事说到底不过是那位有马同学的想象吧?”

  “匠仔,称呼那种男人的时候能不加上‘同学’两个字吗?”高千的声音冷淡而严厉。“我知道这是你的习惯,但还是觉得很别扭。”

  虽说高千对待男性的态度一直是冷冰冰的,但她对匠仔表现出的“冷淡”却有些特别。平时的高千总给人一种事不关己的感觉,唯独在面对匠仔时她才会主动地挑起话头。至少我的感觉是这样的,而且,就连表情里不愉快的含义也有所不同。

  “啊,抱歉抱歉。”

  匠仔慌忙道歉,接着走出吧台,迅速擦拭起店里的桌子。不只是他,我想我们几个都领教过被高千盯着看时的恐怖。但是……

  “其实啊,”但是,平时表情冷漠得如同凝固一样的高千,也只有在匠仔面前才会露出这样毫不设防,甚至带有一丝撒娇的意味……带着这些和事件完全无关的杂念,我接着向学长说明事件的后续进展,“调查过程中,又发现了出人意料的情况。原来那个姓佐贺沼的男人一直处在公安[3]的监视之下。”

  “公安?”学长双眼圆睁,像是对这个词的出现感到十分意外,“怎么回事?”

  “这件事的具体情况,别说我了,就连小池也没能调查出来。”

  顺带一提,小池和我们几个一样是安槻大学三年级的学生,擅长搜查那些不为人知的内线情报,她每次给出的反馈都详细得让人忍不住想问她到底使用了什么样的调查方法。有一种说法是,她的家族里有很多在社会各界都吃得开的三姑六婆,而且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是长舌妇。但真实情况如何至今仍旧是个谜。

  “总之,佐贺沼被公安盯梢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唔,然后呢?这位负责盯梢的公安人员刚好看到佐贺沼刺杀樱井同学的一幕了?”

  “那个负责盯梢的人在附近的民宅里用双筒望远镜监视,由于角度的关系,只能看到佐贺沼他们肩部以上的部位。周五晚上八点刚过,他确实看到一位可能是樱井同学的女性经过八〇四室,佐贺沼这时也确实出门了。虽说不能确定樱井同学这个时候有没有遇刺,不过他倒是看到佐贺沼叫住樱井同学,对她说了些什么。”

  “佐贺沼和樱井同学搭话了?他们大概聊了多久?”

  “没多久,不到一分钟吧。然后,佐贺沼回到房间,而樱井同学继续走向八〇五室。八〇五室的房门一开,就出现了刚才提到的那一幕。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凶器方面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来源还不清楚,只知道是把军用的兰博刀,也没有在上面发现任何指纹。”

  “这样啊。这么听下来,杀害樱井同学的凶手应该就是那个姓佐贺沼的男人吧——他本人是怎么说的?”

  “他承认自己晚上八点左右确实走出过房间,叫住了从门前经过的女学生。我想,他之所以会在那个时候打开房门,或许是碰巧准备去隔壁的房间投诉吧。也有可能是在犹豫着要不要稍等一会儿再过去投诉时,刚好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

  “不过,他最多也只是听到了脚步声吧。为什么会根据这一点就断定来人肯定是要去隔壁房间的呢?”

  “因为有马真一的房间在最顶层的角落啊。”

  “啊,是这样啊。刚才好像说过的对吧。”

  “正因为是走廊尽头的房间,所以经过他房门口的人的目的地肯定是八〇五室。他本人的说法是,他打开房门时看到走廊上有一位学生模样的女生,也就是樱井同学。一问才知道,她认识隔壁房间里开派对的人。他于是嘱咐樱井同学让大家都小点儿声。两人的对话到此为止,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警察又是怎么想的呢?”

  “你是想问警察是怎么看佐贺沼先生的?好像正把他当成重要的嫌疑人呢,虽然具体的理由还不清楚,可他毕竟是被公安监视着的人啊。”

  “这样啊。”

  “但是,高千说她有不同的……”

  “嚯。”学长擦掉嘴边的番茄酱,转身看向高千,“所以,你又是怎么想的?”

  请允许我插一句嘴,除了漂撇学长之外,如果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和高千说话,恐怕早就出乱子了,那样的场景我想都不敢想。但是,不管高千再怎么生气,这个随时都能得意忘形的人就是改不掉这副德行,高千在这样的他面前也是毫无办法。从某种意义上说,学长也可以称得上是“伟大”的男人吧。对高千来说,可以称之为“朋友”的异性大概也就只有漂撇学长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凶手就是有马。”

  “怎……怎么回事?”高千斩钉截铁的发言让学长有些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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