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井吗?”
包括打完电话回来的溪湖在内,大家的视线瞬间集中到朝比奈学长的身上。
“这个人的名字叫作樱井诗织。”
看来现场只有朝比奈学长认识被害人,即使听到这个名字,琉琉和溪湖她们也没有什么反应。
“总之,请大家先回到房里。”
“你呢?”朝比奈学长看向高千的眼神里隐约有几分惧色,“你要做什么?”
“保护现场。”
她冷淡的答复在朝比奈学长的脸上留下了一抹自卑的表情,他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虽然实际上应该只有几分钟,但等待警察的时间还是显得特别漫长。油马像是被琉琉和溪湖从两边架着拉回了房里,一边走还一边发出“不要在别人家做这种事啊”之类的抱怨。时不时地,他会在句尾发出“哼哼”的声音,该不会是已经吓哭了吧?
警察总算到了,整个房子随即被封锁。想着喝完这一杯就回去的高千和我自然也走不成了。
“也就是说,”安槻警署一位姓野本的中年警官向油马发问,“门铃响后,你去开门,然后被害人就朝你倒了过去。对吗?”
“是……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她已经被刺了吗?”
“我一开始没有发觉,伸手扶她的时候忽然觉得手上湿湿的,一看才发现沾了血。然后才看到了……插在她胸口上的刀……”
“你见到的就只有被害人一个人?当时有没有人和她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可能有吧,但我完全……”
“另外,你对被害人有印象吗?”
油马不耐烦地伸手指了指朝比奈学长。
“那个人姓樱井。”朝比奈学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声音也不住颤抖,“和我们是同一所大学的。”
“刚才你们说,今晚是在这里开派对对吧。所以,她也是来这里参加……”
“不、不是的。”
油马摇头否认,朝比奈学长近乎呻吟的声音却盖过了他。
“好像……好像是这么回事。”
“啊?”油马愣了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朝比奈学长的声音断断续续,其间夹杂着哭腔,“其实,是我完全把她给忘了。但我的确是邀请她了的。”
“你说什么?这种事我可不知道。连听都没听过。”
油马气得直跺脚。我突然很想插嘴,现在不是你在这里发脾气的时候吧?让朝比奈学长尽可能多地邀请女生的人本来就是你啊,琉琉也是这么说的。
“我也没想到樱井同学会来。因为我邀请她的时候,她说今晚已经有了别的安排,不能来参加派对了。所以我以为她是绝对不会来的……虽然我后来也说了让她如果有时间就过来露个面,顺便也把这里的地址告诉了她,但是我真的没想到她会来啊。所以,我后来已经完全把邀请过她的事给忘了。”
也许是认为自己的这个疏忽造成了樱井同学的死吧,朝比奈学长声音哽咽,自责地双手掩面。
“总之,”野本警官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根据现场的情况,她应该是在来到这个房间的途中就遭遇袭击的……”
“啊,啊,是这样啊。”油马突然叫唤着冲到野本警官和朝比奈学长之间,“没错,是那家伙。是那家伙干的。”
“你在说什么啊?”
“是住在隔壁的大叔啦。好像姓佐贺沼,是个很烦人的家伙。”
“隔壁的?”
“经常跑过来跟我抱怨些有的没的,我看他根本就是对年轻人有偏见,简直把我当成眼中钉了。”
“这个住在隔壁的人为什么要对她下手?”
“他今晚肯定又想过来以我们太吵了之类的理由抱怨几句的。为了让我们能安静一点,他还带上了刀子,好让自己显得更有威慑力。然后,在门口撞见她的时候,他就误以为她是我们的同伴,开始咋咋呼呼地抱怨,没想到她的态度很是强硬。大叔一怒之下,就用刀……”
“抱歉,打扰一下。”一位穿便服的年轻警官打断油马,伏在野本警官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后来我们才知道,原来那时在隔壁八〇四室的房门周围发现了血迹。”
我向坐在旁边的漂撇学长这么解释道。事件发生一周后,我们几个在学校门前的咖啡店“I·L”聊起这件事。本名边见佑辅的漂撇学长端坐在吧台上,我和高千分别坐在他的两侧。称呼他为“学长”,是因为他大概和我们一样还是安槻大学的在籍学生,但是应该没有人清楚他到底在学校待了几年了。在留级和休学的交替之间,他成了这所大学的“牢名主”[2]。“漂撇”这个昵称大家想必也觉得很奇怪吧?不过这个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另找机会吧。
在吧台的另一侧围着圆筒围裙默默擦拭碗碟的是本名匠千晓的匠仔,他和我一样是安槻大学三年级的学生,现在在这家咖啡店打工。此刻已是晚上九点,本来已经到了打烊的时间,店里也没有其他客人了。多亏了匠仔,我们几个才得以吃到迟来的晚餐。
“也就是说,樱井同学是在那个姓佐贺沼的男人家门口遇刺的?”漂撇学长边用叉子叉起意大利面边说,“然后,她在濒死状态下移动到了旁边的八〇五室,用尽全力按下门铃……”
“也许是这样没错,不过刚才提到的血迹后来已经被证实和这起事件无关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