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谜亭论处 新啤酒之家事件

去了就知道了。好了,出发吧,你们两个,快点跟上。”

  “现在就去?立刻吗?”

  “等到了地方、匠仔做好饭就刚好饭点儿了。对了,反正,都这样了,干脆连小兔也一起叫上吧。本来打算偷偷去的,既然都这样了,还是人多点好。搞得热闹红火点儿。嗯,热闹红火点儿。”

  学长的说法和先前完全相反,这让我很是不安。确实随机应变一直以来都是漂撇学长的优点,但总觉得这次怪怪的。虽然我说不好具体哪里不对劲,但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满眼期待地望向高千,希望她能权威地发句话,驳回这一提议,可她却只冲我耸了耸肩。

  “——对了,”跟在学长身后走出公寓门时,她在我耳边小声嘀咕道,“今天完全是陪小漂,不计入在内啊。”

  “什么不计人在内?”

  “我是说,和之前的承诺没关系。”

  “欸,那你是打算另找机会吗?”

  “这还用说。再说了匠仔,这本来就是你先提出来的,说对我言听计从。不过,假扮用人和女王的提案就免了。实施起来麻烦太多。想个别的什么方案吧。”

  “什么方案都行,只是能不能拜托你手下留情。”

  “哎哟,胆子不小呀。口水都流我夹克上了。你真以为我能手下留情轻易饶了你吗?”

  “是我欠考虑了。”

  “你们两个又偷偷摸摸干吗呢?”学长说着打开二手汽车车门,正是上次啤酒之家事件中因汽油不足而使得我们进入非日常世界的那辆,“你们真是亲密无间呀,我可要闹别扭了。快,快上车。”

  2

  “——给谁打电话呢?”

  我坐后座,小兔坐在我旁边。她正津津有味地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她编了麻花辫,眼睛圆鼓鼓、滴溜溜的,还穿了条及膝短裤。小兔,也就是羽迫由起子体格纤弱得就跟个小男孩似的,经常被人认成初中生甚至小学生。不过她其实同我和高千一样,都已经大二了。我在“I.L”咖啡店打工,她是店里的常客,经常无偿帮店里的忙,我们因此熟识起来。高千刚才也提到了,在今年夏天的啤酒之家事件中,她跟我们一起去了R高原旅行。她是天真烂漫气氛的制造者,是孤僻症患者高千为数不多的女性朋友。从这一意义来看,可以说小兔是我们几个人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小兔透过车窗注视着电话亭。漂撇学长正在里边打电话。我们到碰面处接了小兔,刚开没多久,学长就突然停下车冲了出去,一把抓起听筒.可一向健谈的他居然一直盯着像是便笺的东西,全无开口说话的迹象。看来电话一直没人接。

  “我们到底是要去哪儿呀?”

  “谁知道呢。”坐在副驾驶席上的高千抱着胳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不过,最好不要心怀什么期待。反正小漂起初本打算只和匠仔两个人沉溺于什么神秘乐趣来着。”

  “哇,感觉怪怪的。”小兔边捂着嘴嘻嘻地笑着,边盯着我看,“我说匠仔啊,这可不行。啊,我说嘛,怪不得我感觉高千刚才就一直不太高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呀。”

  “这么回事儿是怎么回事儿?”

  “匠仔你还真是冷漠,对吧高千——”小兔说着越过副驾驶座揉着高于的肩膀,“居然把这么可爱的女朋友排挤在外。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高千默默隔着肩膀狠狠地瞪了小兔一眼,可她居然依旧若无其事。“啊,你这个女人,又在强装了,又在强装了。”她说着戳了戳高千的脸。太令人震惊了。这要换作别人,非得当场就被高千犀利的目光吓瘫痪不可。这是源于同性间的亲密吗,还是拜小兔天生性格所赐?

  “啊,回来了——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

  正如小兔所说,学长回到驾驶席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可据我观察,电话明明一直都没人接。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我越发不安起来。

  “好了!我们出发吧。”

  车很快开进了市中心。出了大街就是高级住宅区。这一带很广阔,四周围有院墙,里边建满了一排排宅邸,一看就是大户人家住的。

  “接下来——”学长减速,打方向盘,理所当然地突然把车开到一幢小洋楼前的通道上,让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他就那么把车停在那儿,说了句“好了,到了”便离开了驾驶席。

  “哎,我说小漂,”高千终于开口责备道.“停在这儿真的好吗?”

  “没事儿没事儿。一看就觉得肯定跟住户有什么关系,不会被贴罚单的。”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就这么停在大门口会不会给这家人添麻烦。”

  这是一幢二层小洋楼,一看时尚的外观设计就知道建这栋房子没少花钱。门口名牌上写着“柏原”。我再三思考大学时代包括老师、同学在内的所有认识的人里,有没有姓柏原的,结果一个都没想到。

  “话是这么说,可也没法停到车库里去啊。”学长仰起下巴指了指,只见那边有一个大概可以并排停下三辆车的车库,但卷帘门关着,“而且,真不用担心,因为今天没人在家。”

  “欸?”

  后来一细想才知道学长刚才在电话亭里打电话就是为了确认有没有人在家。学长鄙视地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我们三个,掏出了钥匙,再次一脸理所应当地打开了大门。“快,请进,请进。”

  高千和小兔两人面面相觑,一动不动。当然,我也一直踌躇不前。可漂撇学长却毫不犹豫地进了门。没办法,顿了几秒之后我们三个也紧随其后。既然学长都用钥匙开门了,应该没什么危险——我们无疑都下意识地这么判断。假期啤酒之家一事之际,学长还砸破玻璃窗闯入民宅来着,现在简直比当时稳妥多了。然而,这种比较毫无意义,或者说显然太过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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