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核对?怎么核对?”我目瞪口呆地抬起头来,“比如这一数字是班级名单顺序之类的?”
“有可能。雅雾姓什么来着?我想想……是姓盐见对吧?如果班级名单是男女混合,按五十音图顺序排列的话,盐见排在第九左右也不稀奇①。”
①“盐见”在日语中读作しおみ,第一个假名排在五十音图中第十二的位置所以说按五十音图顺序的话,盐见雅雾的名字排在第九也不稀奇。
“……可是,等等,喂,匠仔。”佩服到没出息地频频点头的漂撇学长突然瞠目质问道,“等、等等。确实出现了可疑数字。但如果真如你所说,这数字真是用来确定寄件人身份的活,到……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明白。对啊,就是,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想想看,费尽心机在邮票背面写上数字的应该正是寄信给全班学生的犯人本人,这是理所当然的。也就是说,这个秘密只有犯人自己知道。可……
“就算学生中有人按照信中指示寄出了明信片,也无法预测他们到底会寄给谁。犯人也好谁也好,都不可能知道这四十张明信片的下落,不是吗。所以说锁定寄件人身份什么的,一开始就毫无意义。除非犯人自己收到明信片倒还好——”
“有可能自己收啊。”
“你说什么?”
“假设犯人就是全班学生身边的人的话,就有可能收到这张明信片。”
“话是没错,可也不至于全班人都寄给他吧。除非全班人商量好了。”
“或许他们真会商量好——犯人可能这么怀疑。即使这是最坏的情况,但犯人深信一定会有人把明信片寄给自己。也正因如此,才这么精心准备了一番。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犯人,”高千抱着胳膊环视众人,继续说道,“四处布下诱饵,想确认一下班里究竟谁会上钩。”
“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儿吧。犯人想知道到底哪个学生讨厌自己讨厌到甚至不怕麻烦寄这种明信片。”
“谁讨厌自己——”学长举杯喝了一口,好像还没咽下就瞬间觉出杯子里的是水不是酒,皱了皱眉,重新拿过红酒杯,“知道谁讨厌自己,然后呢?”
“这就不好说了。不过,雅雾是去年九月,也就是初三下学期伊始收到的明信片,这一点也许很重要。她们即将毕业,同学们也要各奔东西了。犯人打算趁此之前做些什么——不是吗?”
原来如此。信中补充写道“本明信片仅限本月邮戳有效”虽然这么解释可能有些牵强,但各人性格不同,有的孩子看到这句可能会很着急。犯人应该想尽早整理“调查”结果吧。
“可锁定了讨厌自己的人之后,又能怎么样呢?就算犯人是同班同学,可一旦毕了业,大部分学生都会变得疏远起来。有人甚至几乎没什么机会见面。”
确实。虽然多半学生会升入当地县立高中,但也不一定同班。也有很多学生像雅雾一样,想上当地私立学校。还有学生或选择上职高或找工作。
“所以,对犯人而言重要的不是毕业以后,而是趁还没毕业——”
“啊!”我下意识地大叫了一声,那声音几乎响彻全店,我慌忙捂嘴,“话、话说……”
“你想说什么,小兔。怎么啦?”
“话说昨晚,雅雾在电话中说了这么一句——加入这种恶作剧的人才会身陷厄运。”
“身陷厄运?比如说?”
“我也没问那么细。该不会……”
犯人该不会瞄准了给自己寄明信片的学生,做什么坏事吧?虽然没说出口,但大家似乎都这么觉得。
高千下颚微收,小声自言自语道:“……可能真是这样。”
“该、该怎么办呢?”
“总之,必须先确认一下所谓身陷厄运的受害程度到底有多深。”
学长说着从背后推了我一把,我起身借了店里的电话,往雅雾家去了通电话,她说她也不知道每个同学具体受了什么害。
“我只听说,”可能是怕父母昕到,也可能是想烘托气氛,雅雾压低嗓音说道,“好像有个女生晚上回家路上被人从背后往头上扣了桶油漆。”
油漆……比我想象的还过分。“那个女生寄明信片了吗?”
“好像寄了。她还跟朋友抱怨过明明是为了消灾除难才寄的,却一点儿用都没有之类的。”
“哦?”
“对了,老师。我上次说的那句‘加入这种恶作剧的人才会身陷厄运’是开玩笑的。我觉得其实这个女生的事和明信片毫无关系。因为我一个朋友也寄了明信片,却并没碰上什么怪事。”
这一点都不稀奇。虽说同样都是寄明信片,但没寄给特定人物,也就是“犯人”的话,自然不会遇害了。不,雅雾的朋友可能也把明信片寄给了犯人,真是这样的话,下一个对象可能就是雅雾的朋友了。
“哎,雅雾。记得你好像说过你们初三现在没课了对吧?”
“嗯。本月月初考完期末考试以后我就再没去过学校。再去学校应该就是毕业典礼排练了。”
“那也见不着同班同学吗?”
“上午可以去学校自习,好像有不少人去呢,所以想见还是能见到的。”
“这样啊。那我想请你帮个小忙——”
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明明都已经按信中指示寄了明信片,却还是惨遭暴力的学生们都把明信片寄给了谁?拜托好雅雾后,我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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