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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公立学校吧。”
“对,安槻市立中学。”
“也就是说,雅雾收到信的同一天,”学长拿过信和装有明信片的信封,说道,“全班四十人都收到了相同的信。”
“都确认过了吗?”
“不知道她是否一一确认过,”我拿起一块撕碎的法式面包,在高于面前的黑醋酱盘子里蘸了蘸,一口吞下,“不过她说全班人应该是都收到了。”
“哦?”学长也学我,把撕碎的法式面包伸到斜对面高千面前的盘子里蘸了蘸,说道,“其他班的学生收到了吗?”
“好像只有雅雾她们一个班收到了。当然,我想她也没一一确认过。不过据说至少厄运信事件没在其他班引起热议。而且昨晚雅雾在电话里也没提过之后有什么全校范围内的变化,所以当事的可能就只有她们一个班。”
“只寄给特定班级,这也太奇怪了。”
“总觉得是有意为之。”
“有意为之——”漂撇学长抱着胳膊,目光在半空中游离片刻之后,看向高千,问道,“是什么意思?”
“比如,可能在这个班上还进一步锁定了具体目标。”
“目标?什么目标?”
“这儿不是写了吗——想让身边哪个人更不幸就寄给他。寄信人,为方便起见,姑且称其为犯人。不知道犯人是不是这个班的,不过我感觉多半不是。这一点暂且不提,犯人估计是想把这张诅咒明信片寄给雅雾班上特定的某位学生。”
“诅咒明信片,你又说得这么夸张。”
“可事实就是这样不是吗,虽然内容毫无新意可言。但遇上对此很介意的学生,可能当真会很烦恼,精神上吃不消。从这一意义上来看,同诅咒没什么两样。”
“这倒也是。不过要真是如此,为何还要给全班同学寄同样的信呢?”
“可能是为了掩饰吧。”
“掩饰什么?”
“明信片当然是犯人亲手寄给目标学生的,但他可能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很快就会败露,所以不想只寄给目标一人。”
“为什么啊。反正明信片也是匿名寄的,犯人完全不用担心身份暴——”
“可能还是会担心的,如果犯人和目标处不来一事人尽皆知的话。不,其实是否真有暴露的危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犯人是否对此心存警戒。”
“也就是说假如目标学生突然收到一张如此强势的威胁明信片,就可能败露自己的所作所为。你觉得犯人不想冒这个险对吧?”
“算是吧。所以他才给全班所有学生都寄了相同的信。班上有四十人之多,并非所有人都像雅雾一样,跟别人商量过后打消念头。一定也有几个人会照办信里的指示,把随信附上的明信片寄给身边人,也就是某位同班同学。犯人会趁机夹杂其中,把明信片寄给目标学生——大致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且不提真相是否确实如此,反正我是心服口服。令人意外的是,发表了看法的高千本人好像反倒有些不认同。匠仔旁若无人地咧嘴一笑,高千见状,问道:“匠仔?”
“嗯?”
“看你好像有话要说。”
“没有——”匠仔把刚要送到嘴边的红酒杯放回桌上,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用藏着掖着,你全都写在脸上了。快说说看。啊,对了,别咕咚咕咚地只喝红酒,吃点东西,不然会醉得很难看的。”
“嗯。我已经醉了。”
“来点儿意面什么的怎么样?反正也是小漂请客。难得有机会来这种店,得使劲点啊。来来来,小兔。”
“真是的。喂,高千,哎哎哎。”
“对哦,我想吃这道叫炖和牛菲力的菜。”
“喂喂。小兔。喂喂喂!你们几个可真够狠心的。”
4
“有几点——”匠仔看样子好像真醉了,醉眼惺忪地抚摸着自己的脸,“有几点我很在意。”
“洗耳恭听。”
“首先,如果高千的假设正确的话,我不明白为何要选择封口书信这一形式。如果犯人的目的是想掩饰自己的话,直接只把明信片寄给全班学生不也一样嘛。”
“犯人或许觉得这样冲击力不够。你想想看,明信片上不是也写着‘命运无法改变’吗。也就是说在犯人的安排中,收到这个信封的人可以将其中的明信片寄给别人而获得救赎。而一旦收到别人寄来的明信片就相当于进了死胡同,无法像抽王八游戏那样,把大王再塞给别人。看来犯人是想把目标逼人绝境。”
“即便如此,还是没必要非用封口书信不可啊。我觉得只要把写了这些内容的明信片直接寄给全班人就好了呀。”
“不好说。刚刚也说过了,只寄明信片的话不够有冲击力。对目标学生来说,就算明信片上的文字再怎么令人走投无路,都可能会有一种安心感或者说是救赎感,觉得全班收到明信片的不止我一个。犯人想避开这一点。”
“可就算用封口书信的方式,也无法保证全班只有目标学生一人收到明信片啊。总会有几个鲁莽学生会加入这场恶作剧,所以班上收到明信片的肯定不止目标学生一人。”
“即便如此,也比寄给全班人更好。当然,我是指对犯人来说。”
“这么说的话,还有更有效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