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邮票的自制明信片。正如高千所说,上面已经贴好了普通邮票。
“什、什——么。居然是这种明信片。信里写着明信片,我还以为肯定是平常那种邮资明信片呢,哈哈哈。”
“这种模式还真没怎么听说过。”匠仔几乎没怎么吃菜,不停地喝酒,“当然,正如方才所说,据我所知,厄运信之类的,一般都是寄出去就不管了。最先搞这种圈套的始作俑者当然希望这一恶作剧越传越大,可也不至于连收件人寄出去的信都要操心吧,一般来说。”
“嗯,一般不会。”学长挺了挺腰,正了正坐姿,好像对此事兴趣满满,“原来如此,确实有点奇怪。寄件人不仅准备好了明信片,还印上了字,甚至还贴好了邮票,之后只要随便写写收件人信息就能寄出,这对收件人来说再省事不过了。换言之,已经提前做好了轻松加入这一恶作剧的所有准备,寄件人可能正是这么打算的。简直就是为确保厄运信更加广泛扩散的阴谋啊。不过,尽管如此周到细致,总感觉还是有些不伦不类。你们怎么看?”
“确实,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匠仔歪头思考道,“随信只附了一张明信片这一点还是……怎么说呢,对于想扩大恶作剧来说还是有些偷工减料,总之感觉怪怪的。在我看来,反正都要如此费心的话,准备一张明信片和准备五张、十张,甚至更多明信片没什么两样。”
“没错。这样才能更加确保这一恶作剧继续扩散,可他却没这么做——不,等等。”学长也真是的,我刚切好了香草烤土鸡,就被他一叉子抢了去,囫囵丢进嘴里大口嚼着。真笨!是我大意了。“只有你教的那一名学生收到吗?还是——”
“好像那个女生班上的所有人都收到了哦。”
3
事情要从去年说起。那是九月中旬左右,我像平时一样,下午七点到盐见家做家教。开始学习前,正上初三的雅雾问能不能跟我谈谈心。
我本想着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谈心,无非就是恋爱问题,可她开口便说“其实我前天收到一封厄运信”,搞得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虽然不是漂撇学长,可坦白说,我也怀疑如今真有这种东西吗?雅雾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记得上边印着她的名字和住址,没写寄件人。里边装着这封信,并且随信附了一张自制明信片。
平时和她谈话,也能从字里行间感觉出雅雾父母亲极其严厉,这种烦恼怕是也很难跟父母讲吧。即便她本人没有任何过失,也会挨父母的训,因为在他们看来之所以会被卷入麻烦之中就是因为自己本身大意了。虽然我觉得这一理念只会让孩子畏缩不前,反而不利于教育,可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轮不到我插嘴。总之出于这些原因,雅雾烦恼许久之后提出想跟我聊聊厄运信的事儿。
我自然是耐心告诫她说这不过是毫无根据的威胁罢了,如果你真按信中指示寄了明信片的话,就意味着你也成了恶作剧者的同伙。到头来可能会伤害到不相干的人,这样一来责任就在你了,还是赶紧扔了去吧。可她说道理她都懂,就是怎么都无法消除内心的迷信和不安,不敢自己处置。没办法,我便向她保证说:“那这样吧,我一到神社驱完灾之后就立即烧毁,帮你处理好一切,不用担心。”
话虽如此,但到神社驱灾不过是为让雅雾安心随便说说而已,我本打算一到家就扔垃圾桶来着。可就在扔掉的前一刻,我又看了一遍信和明信片上的文字,看着看着觉得有些不对劲。当然,我并非迷信地担心如果处理掉这封信我就会身陷厄运。刚刚也提到过,总觉得这封信和一般常见的厄运信不一样——我越来越这么觉得。
可自己闷头苦想也没什么进展,便决定下次一起喝酒时跟漂撇学长他们一起讨论讨论。谁知后来就把这事儿忘了个精光,一晃已经五个多月过去了。都进入新的一年了,那信早被我忘得一千二净,不知丢到哪里去了。直到昨晚雅雾打来电活,我才突然想起这封信来。
“老师晚上好。”
“啊,雅雾啊,怎么样了?”
之所以好久没联系却一上来就这么问,是因为她第一志愿报的那所初高中一体私立中学高中部的录取考试差不多快出结果了。
“很好,托您的福了。”我一接起电话就从她那欢快的语气里料到了这一回答,可之后的话却令我始料未及——“多亏您帮我处理掉了那封信。”
“欸?什么?”
“哎呀,就是信啊。那封信,,去年——嗯——九月份左右,我不是收到一封厄运信嘛。”
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当时打算帮她处理就把信代为保管,后来却被我忘得一千二净的事。
“那种东西,幸亏没寄出去。真是万幸。老师,太感谢您了。”
“嗯,太好了。”我边应和边纳闷着没寄厄运信和高中入学考试结果到底有什么因果关系,一点头绪都没有:这时雅雾接着说道:
“真的。这次我总算明白了。加入这种恶作剧的人才会身陷厄运。”
“嗯……此话怎讲?”
“啊。那封信。果然还真是瞎胡闹。”这不是明摆着吗,我边想边苦笑着。雅雾全然不顾,继续说道,“不知为何,好像反倒是寄了明信片的人最终会惨遭厄运。”
我当时并没太把雅雾的话放在心上。挂掉电话后在家里找了找一直保管着的信和明信片,还真找到了。想着今晚吃饭时可以顺便聊聊,就带来了。我估计了一下漂撇学长他们可能对事态发展的哪些方面感兴趣,又给雅雾问了个电话,事先确认好了可能会被问到的事项。所以一般的问题我差不多都能答上来。
“据雅雾说,收到信的第二天,去学校后发现全班人都在讨论这个话题。都是同样的信封,信上写着你最想让谁不幸就寄给谁等等,而且还附了一张自制明信片。”
“全班同学都收到了?”
“好像是。”
“雅雾班上有多少人?”
“我想想。她好像说有四十人来着,差不多男女各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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