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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那个房子处于完全封闭状态,现场除被害人之外就只有她女儿、女婿两人。所以犯人应该就在二人之中。”
听我这么一说,阿新一边微微点头赞同,一边热切地探过身来,我和他并肩坐在大学附近一家名叫“三瓶”的居酒屋吧台前。
可能是周五的缘故吧,我们明明下午六点一营业就来了,可店里却已经坐满了人。空位置上也都摆满了已预约的牌子,我便准备坐在吧台前。可阿新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在我耳边窃窃私语道:“小本,咱们还是换一家店吧。”
单从小本这一爱称来看,可能会有很多人觉得我叫本子①,但其实“小本”这一爱称源自我的姓氏——野本。
①某某子是日本较为常见的女性名字。
我正要问他为什么,那里不是空着吗,却立刻明白了原因,吧台前坐着一位身穿白色套装、大概二十五岁左右的超级大美女。紧挨着她左边的位置上放着预约牌,看来应该是在等人。她跷着二郎腿,双腿修长,独自一人摆弄着啤酒杯,那身姿宛若在欧美电影中,帅极了。
吧台就只剩美女右边的两个位子还空着。这种情况下,男人们一般都会觉得幸运,兴冲冲地坐过去,可阿新却没有。因为我是个大醋坛子。哪怕他只是回头瞥了一眼路上擦肩而过的女子,我都会一整天不说话。有一次看到他在校园里和其他女生亲密地说话,明明好像只是闲聊,我却哇哇大哭,和他大吵一架。
正是因为有过类似修罗场的痛苦经历,阿新才觉得“这下不妙”,保持着警戒。他心想如此绝世美女就坐在身边,即便不去特意注意也会不自觉地心神不宁,可能又会激怒我。这种时候还是去别家店的好。
有那么一瞬间,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如果她是位普通美女的话——这么说可能有些奇怪——我一定已经去了别家。可能是被她的神秘氛围迷晕了吧,我竟然也罕见地突然改了主意。
“有什么不好的,”我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耸了耸肩,“就这儿吧。”
“是、是吗?”
我从背后推着不安的阿新,让他坐在“麦当娜”右边的位子上。现如今“麦当娜”这一称呼可能只是个噱头,但这次却是单纯出于想这么形容她的冲动才这么叫的。其实我更想坐在她旁边,但如果不这样坐的话,阿新可能每回头看我一次都会有意无意地看到她。
最终阿新被夹在我和“麦当娜”之间,别提多难受了。他斜过身来面向我,特意不看“麦当娜”。简直让人觉得再这么勉强下去的话背上迟早会长出眼睛来。
我有些可怜阿新,就想着聊点有意思的话题帮他换换心情,便有了开头那一场景。阿新对智力问答、猜谜之类的毫无抵抗力。我问他“这是一桩真实案件,我会告诉你尚未报道的详细经过,想不想推理一下事情真相?”他果真立刻两眼放光。
要问我不过是个女学生,怎么会知道尚未报道的细节?因为包括父亲在内,我家好多亲戚都是警察。当然,警察不能向普通市民透露消息,哪怕是家人,因此父亲从不把工作上的事儿带到家里来。嘴不严实的是娇宠可爱侄女(就是我哦)的叔父。叔父说自己恰好是本案中第一个到达案发现场的便衣,偷偷把案子的详细情况都告诉了我,那口吻很是得意。
由于我总是知道类似的内幕,阿新便笑着问道:“又是那位叔父告诉你的?”
“嗯,其实本案被害人很久前去世的丈夫是我们家的一个远房亲戚——”
“那他也是干警察这一行的喽?”
“嗯,算是吧,因此会有诸多不便,就暂且称呼受害者为G子好了。”
“明白、明白。丈夫去世,那G子女士生前是一直守寡吗?还是改嫁了?”
“一直守寡。她四十大几,有一个女儿,名叫S子。女婿三十多岁,名叫N。三人在一起同居。这便是主要人物关系。”
“G子是在三人同居的房子里遇害的吗?”
“是的。某天早晨,S子女士一醒来便发现G子倒在自己卧室里,已经断了气。”
“死因是?”
“说是头部被屋里的花瓶砸伤致死。直接死因应该是外伤冲击而死之类的。顺便说一下,凶器上没有发现任何指纹。”
“然后呢,说现场处于密闭状态是怎么回事儿?”
“事情是这样的——”
我刚说了一半,突然感觉到“麦当娜”在看我们。隔着阿新的肩膀,我和她对视了一秒。虽然她的侧脸也很美,但从正面看绝对是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美。我本来是对漂亮同性异常反感的类型.但被她一看就会心跳加速。
“嗯……”为了不被阿新识破内心的动摇,我不露声色地移开了视线,“事情经过是这样的,S子夫妇是双职工,两人都是地方公务员。G子尸体是周日早晨发现的,而推定犯罪时间则为前一天(周六)晚上九点到第二天(周日)凌晨两点之问。”
“周六晚上到周日早晨,三人都在家吗?”
“好像都在。S子夫妇的证词称,周六傍晚六点左有,两人下班后在街上会合,一起买了东西,七点左右回到家中。不知道G子之前有没有外出,但至少两人回去时她在家。”
“G子女士是做什么工作的?”
“好像没工作。喜欢偶尔和朋友一起参加俳句聚会。”
“感觉还挺悠然自得的。”
“三人八点左右吃了晚饭。九点左右S子女士和丈夫N先生回了楼上夫妇二人的卧室,G子也回了一楼自己的卧室。”
“九点左右?这也太早了吧。他们一直习惯这么早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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