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里像女人一样扭扭捏捏的说话方式听起来都更像是温柔,“如果昨天小原看到的那两个人就是前年案件的那对男女的话,就意味着他们又来安槻了?他们不是最讨厌安槻了吗?首先,他们自己搞出了这么荒唐的案子,居然还敢不知悔改、若无其事地重新踏上这片土地。难道就不觉得危险吗?真不知该说他们厚颜无耻还是神经大条好。
“从他们的角度来看,”说她是美食家也好什么也好,总之就连享乐主义至上的铃江也罕见地操着一副厌世的沉闷口吻说道,“他们可能误以为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大不了的事。”
“什么!并没有做什么大不了的事?”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京太去世这一事实。”
“欸?啊,这样啊。京太是三天后在医院去世的。原来如此。所以关键的犯人们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罪行,也有可能。”
“啊,对、对了。我孙子老师。”突然想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佑辅慌了神,“这种时候不应该报警吗?跟警察说有两个疑似前年案件犯人的人再度来到了安槻,请尽快调查。”
“这……怎么说呢……”
“有什么问题吗?”
“小原不是说那两人去了JR站了吗。也就是说他们昨天就已经坐上火车到外县的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这倒也是,不过万一他们有什么缘由定期来安槻呢?万一真是这样的话,我想还是应该先报个警。”
“可谁去报警呢?”
“嗯?”
“就算警察感兴趣,也会直接找第一目击者小原问话吧。”
“那就带着小原本人一起啊……”话说到一半,佑辅突然有些不安,“一定有什么不妥吧,这样做的话?”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还是先和田之内老师商量一下为好。毕竟他是小原的班主任,而且作为案件当事人,他也有可能不想再将儿子的死旧事重提。”
“可这毕竟是杀人案。嗯——准确来说是伤害致死案,必须要由法律裁决不是吗?”
“问题在于田之内老师怎么想。老师可能觉得儿子也有过错.而且对方也并非有意杀人也未可知。”
“怎么会,”在佑辅看来,摁着头哐哐哐地一个劲往水泥柱子上撞的行为绝对杀意满满,别无解释,“怎么可能这么想。”
“不,不见得哦。正因为不确定才要和田之内老师商量。所以报警的事还是再等等吧。”
铃江是高一A班的副班主任,和田之内接触的机会比较多。既然她都这么提议了,佑辅也就不得不按捺住心头的熊熊怒火。
3
没想到三天后的早晨,周四,佑辅一进办公室就感到异常紧张,仿佛空气马上就要爆炸似的。
……不好了,”由于太过惊慌,稻叶的眼镜耷拉了下去,鱼糕横截面似的眼睛暴露无遗,“田、田之内老师被警察……”
“欸?”
“田之内老师被警察抓走了。”
“什么?你说什么?”
“不是被抓走了,”铃江在旁边断定说,“只是协助调查——以犯罪重要参考人的身份。”
“重要参考人?”这对佑辅来说简直就是犯罪嫌疑人的同义词,“到、到底出什么事了?”
根据稻叶、铃江两人的轮流说明来看,案子发生在上周日傍晚,也就是小原在电车里碰到无礼中年男女的那天。
市内繁华街。一帮客人正要到某居酒屋去,却在该店后面狭窄巷子里发现一男一女头部出血、倒在地上,便报了警。男子当场死亡,女子尚存呼吸。女子目前已住院,但仍未恢复意识。
随身携带的驾照显示:男子名叫松田静,女子则是他的同居之妻,名叫千崎昌子。松田的户籍所在地为T市,昌子的户籍所在地则为安槻。两人共同在T市经营着一家宠物店。但似乎不是什么正经店,好像平常总在做些可疑生意。
“户籍所在地为T市……这两个人该不会就是那个戴俸球帽配墨镜的男人和上身穿皮革外套、下身穿豹纹紧身裤的女人吧?”
“正是,虽然被发现时他们穿的并不是那身衣服,但说是在二人的随身携带物品——路易威登廉价包中发现了墨镜、豹纹紧身裤等。也就是说他们多半就是小原在电车里遇到的那两个人。”
明明是同一天,两人的衣服为什么不一样了呢……佑辅的脑海中掠过这一疑问,可当时却没工夫刨根问底。
“可警察是怎么知道遇害者就是之前电车里的那两个人的呢?”
“说来也真是巧了,报案人中恰好有上周日这两个人坐的那班电车的司机,说总之就是当天早晨在电车里没完没了大声抱怨安槻不好的那两个家伙,长相也很好认。”
“难不成警察由此追溯,挖到了前年的案件……之类的?”
“正是你想的那个难不成。谁叫他们两人实在是太显眼了。前年好像也在电车司机间广受热议。不知是谁说了句‘这么说来,前年也有同样一对男女在电车里做了这种没规矩的事’,传到了警察耳里。然后本案同田之内京太被杀事件之间的关联立刻备受关注——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
“该、该不会,”过度惊愕和狼狈使佑辅觉得凝固的空气像水泥块一样堵在他喉咙中间,“警方该不会是怀疑田之内老师袭击了那两个人吧……”
“很遗憾,正是你想的那个该不会。””田之内老师有不在场证明吗?”
“据偶然听到的消息来看,好像不能确定。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