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依存 第七章 宣告丧失监护权

才导致了这般恶果。但是,他却不能离婚,也没法自杀,想要抛弃信仰也抛弃不了。所以……

  抛弃信仰——这可能就是父亲的心愿。当然,信仰无法轻易抛弃,因为他自小就被父亲强迫信教,宗教的那一套价值体系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所以才会在成年后把基督教的那套强加给妻儿。若非如此,自己一边忍受着他人异样的眼光,一边坚持学习教义的意义也就不复存在了。

  但现实中,因为自己的武断专横,家庭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却又碍着信仰不能离婚。溪湖的父亲也会为这种进退两难的状态而深感苦恼吧。干脆,抛弃信仰算了。但是,他又没有可以否定神存在的证据,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父亲一时鬼迷心窍,想到了一个可怕的计划。

  家附近有个叫Y的年轻男人,他是个“萝莉控”。他貌似对自己正在上小学的女儿抱有兴趣,如果偶然得知此事的,父亲又会怎么办呢?不如给Y设下圈套吧——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接着,他便接连诱拐了几名名叫keiko的女孩,并很快将其释放。他暗中期待着,Y能够上钩,然后拐走自己的女儿……

  这个想法也太不靠谱了,我不禁感到了一阵眩晕。不至于吧……事情不至于到那一步。绝对不可能。因为要是那样,父亲就应该预料到自己的女儿可能会遭受非人的对待,之后还可能被残忍地杀害。这太荒唐了,无论怎么说,溪湖都是他的骨肉至亲……

  不,Y不一定会上钩。女儿不一定会被杀。但若一切都按照预料中进行,抛弃信仰的关键证据便到手了,父亲就能因此毫无牵挂地否定神的存在了。这样一来,和妻子那毫无温情的婚姻可以终止,自己也能从无尽的苦海中解放出来。父亲当时,也许为家庭崩溃的危机而深深苦恼着,就算牺牲自己的女儿,也想逃离这个家吧。

  当然,无论他怎么想不开,也不可能亲自对自己的女儿下手。所以他才给Y设下圈套,以此来把一切都推给命运的不公。所幸这个计划夭折了,第四个keiko被释放后不久,目标人物Y就因事故丧生了。

  父亲一定因此幡然醒悟了吧。阴魂不散的东西退去了,他重新认识到了自己计划的可怕之处,他当时一定为自己曾经的可怕念头吓得发抖。或者说,经历过这件事,父亲的信仰又加深了一层。比如,Y的意外死亡是天意。讽刺的是,这种可能性并非不存在。其证据就是父亲一直声称,不允许溪湖和基督教徒之外的男性恋爱或是结婚。

  但是,布偶的意义何在呢?相比让案件前后衔接更紧密,他是为了突出第五次诱骗吗?若是如此,父亲就应该预料到Y不会准备跟自己一样的布偶。

  或者像刚才学长所说,他只是单纯地在补偿那些无辜受到牵连的女孩们。因为父亲根本没有加害那四个孩子的意思,布偶也是为了让她们安心的怀柔政策——这么解释可能才是最自然的。

  我胡思乱想了半天,思绪突然被教授的一声嘟囔拉回了现实:“这样啊……保持一致啊。”

  “原来如此。这么说那件事并非一人所为,而是店里姑娘们的恶作剧喽。”

  大家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个个莫名其妙地待在那里。但学长抓住了这转换话题的大好时机,他迅速递给教授一杯掺水的酒。

  “您说的恶作剧是什么意思呢,教授?”

  “嗯,啊,我太唐突了,对不起。我只是想起了那些女孩子带着礼物安全归来的事情。”

  “哦哦,怎么说?”

  “唔——边见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大学的人不是经常去一个店吗,在市内的店。叫什么来着,店名是由片假名组成的,好像挺高级的样子。”

  “安槻大学的老师经常光顾的店,难道是‘foxy’?”

  “哦哦,就是那个。”

  不愧是“典狱长”,连学校老师常去的店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那是家气氛安静,让人身心放松的店呢。有时还能听见里面有人在弹钢琴。”

  真是的,学长去过喽,我很想吐槽他一句。

  “啊,我的妻子,现在的妻子,还在那儿弹过钢琴呢。”

  欸?大家异口同声地抬高了声音,不过,相比于惊讶,还是恍然大悟的成分更多些。不用说,大家对刚才在书库中看到的钢琴印象深刻。

  “在‘foxy’吗?您是和夫人在那里认识的?”

  “不,我们并不是在那里认识的。我也是在婚后过了很久才知道她曾在‘foxy’工作过。实际上,我基本上不怎么和同事去喝酒。嘴上嚷嚷着今晚上要将工作的事忘掉,可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净抱怨工作的事来着,根本没法好好喝酒。要是学术上的话题还好,可说的都是些人际关系上的事。一点都不开心,也没法令人放松心情,还必须支付并不便宜的费用,真不知道哪儿有趣。那样的话还不如参加学生的联谊会,比这个有意思几十倍呢。”

  “这么说来教授您从没去过‘foxy’了。”

  “不,我只去过一次。有一次市里举行了一次酒会,我忘了是因为什么,但从我并未拒绝这点上来看,这个会议应该相当重要。酒会结束之后,我又被别的老师硬拽去参加二次会,说是偶尔参加一次也没关系。地点就在‘poxy’。”

  “那个……”瑠瑠在大家无声的鼓励下纠正道,“是‘foxy’吧,老师?”

  “对对,就是那个。”

  这可是主讲英美文学的教授啊。平时上课时,连“诗的行间休止”“形而上学的比喻”“唯我论”这种极其拗口的术语都能倒背如流的教授,为什么连“foxy”这样简单的词语都说不明白呢?他这点倒是跟匠仔挺像的,对自己兴趣之外的世界一无所知。

  “于是我就去了,虽然心里好大的不情愿。店里很安静,这倒是个安慰,不过,这种聚会还是很无聊。我们订的是包厢,就是那种有女孩子坐在你旁边陪你聊天、给你调酒喝、做游戏活跃气氛的那种。别的教授都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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