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这样的话。站在犯人的角度上考虑,这种风险是显而易见的。”
“嗯……也许就是这样。”
“反过来说,”高千今晚不停地用搅拌棒搅动着杯中液体,实际上却滴酒未沾,“犯人的目的一定值得他为此冒那么大风险。”
“是,正是如此。好歹他也当了回诱拐犯,一定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理由才逼着他铤而走险的。”
“而我介意的是,剩下的那最后一只布偶。”
“这样啊。”
“既然还剩下一只,那再干一次也不奇怪。但到了第四个keiko,他却突然停手,总觉得有种计划半途而废之感。”
“啊,”溪湖发出了一声惊叫,本想倒入大啤酒杯中的冰块从指间滑落,“对了,说起来……我才想起来,那时社区里有个人被大家当作了嫌疑犯。”
“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当时大概二十五六岁吧,没有工作,大白天的就在街上无所事事地徘徊。他本来在区政府上班,但后来听说因为人际关系处不好辞职了。好像他经常口出抱怨,说自己是名牌大学毕业,不是在这种小地方混日子的人之类的。”
“很骄傲啊。”
“似乎是的。他也相过几次亲,但因为自视甚高,没一次成的。而且我还听说,他们一家子都特别骄傲。他的父亲好像在东京都政府工作,母亲在某个省政府,姐姐在国税局,一家子都是公务员。”
“大家为什么怀疑到他头上呢?”
“怎么说呢,据传那个人偏爱幼女,好像叫‘萝莉控’吧。他还曾潜入我就读的小学,企图窃取女生的灯笼裤和泳衣,却被抓了个现行……”
呕……女生们一齐发出了呕吐般的呻吟声。
“而且,他还在校园外目不转睛地盯着女生们上体育课的样子。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因为偷窥、尾随上学放学途中的女学生而被家长和老师看作问题人物。”
话题一下子变得很不愉快,这么想的应该不只有我一个人。要是早知道会说到这个上来,不如一开始就不提了。但事到如今,说的人听的人都没法半途而废,虽然大多数女性都是排斥这个话题的。此时,我由衷觉得场上的气氛实在太恐怖了。
“但是,这么变态的人要是真诱拐了女童,却什么都不做就将其放走,也挺奇怪的,”学长眉头紧锁,犹豫不决地说道,“不对……那人确实什么都没做吗?”
“嗯,应该是的。虽说这里并不排除受害者家庭有意隐瞒的因素,但这种事情欲盖弥彰。可是,平安归来的keiko们都情绪稳定,还笑着把布偶给父母看,并无异状。而且,大家都是在当天被释放的,那人应该没有时间意图不轨吧。但正因为如此,才使整件事更加扑朔迷离。”
“若是如此,那就不该怀疑那个原区政府职员了吧。虽然他可能实际上并非变态,但至少警察和居民就是这么看待他的,因为这个印象已经根深蒂固了。可我觉得他不像是把keiko们拐走、送给她们动物布偶又把她们放回来的犯人。但是,为什么大家还会怀疑他呢?”
“这个嘛,实际上跟刚才说的最后一只布偶有关。高濑刚才说,感觉像是那人的计划半途而废了——简直是一语中的。如果他的计划真在中途夭折了,那原因又是什么呢?可能有人会认为他突然害怕不想干了,但最简单的理由就是——他想干也干不成了。”
“想干也干不成了……”
“他的身体让他没办法再实施计划了。他死了。”
“这么说,那个区政府的职员……”
“他死了。就在第四个keiko被释放后不久。”
原来如此。那确实很可疑。虽说死了才被怀疑这事听上去有些讽刺。
“原来如此。但没有证据,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说那个男人就是犯人啊。犯人应该在自家宅子或者隐蔽之处剩下一只布偶才对,只要去搜一下……”
“不可能,”高千接话道,“光是怀疑的话,没法搜人家的宅子。而且,人死之后才有这种传言,这时贸然闯入人家家里搜索,是对死者的不尊重。”
“就是嘛,高濑所言甚是。男子死后,他的家人可被折腾得够呛。光是失去一个重要的家人就已经够打击了,还要承受自家人是诱拐犯这种不负责的流言蜚语。明明警方对布偶的事情秘而不宣,但世上终究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消息不知何时走漏了出去,愤怒的居民们拥向死者的家里,甚至有人口口声声称死者为变态,扬言要把他的屋子搜个底朝天,找出布偶。”
哎呀,哎呀,还真有这样的人啊,把无知和正义混为一谈。真不知谁才是真正的变态。
“据说那一家子在附近遭到了严酷的苛待。明明毫无证据证明死者就是犯人,而且之后还澄清过他并非真凶,但因其生前的种种怪异作为,加之家人那自恃精英的态度招致了众人的反感,人们仍用看变态的眼光看待这一家子,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社会压力,姐姐的婚约也因此告吹了。也许是太不堪其辱了吧,终于,那家的父亲有一天——”
形势所迫,这可能就像急速下坡的自行车失去控制后滚落下去。刹车完好,车身也无丝毫故障,随时可以骑,但却因为一时忘记了操作方法而任由其翻倒。
“他冲进町内会中,在居民的面前把自己的喉咙……”
溪湖像突然回过神来,声音戛然而止。但不用她再说,那个父亲意图用自杀来解决这一切。
“……对不起。”溪湖颓然坐在椅子中,一副无比沮丧的样子。“本想给大家讲个轻松点的故事的。”
“确实,这件有拐案本身就……怎么说呢,比较滑稽。”学长马上跟上,“就是个小插曲嘛,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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