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样说有些太不负责任,但若是因此两人之间因同病相怜而迸发出爱的火花,就太戏剧性了。
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偷瞄正在切胡葱的高千的背影。“——不过,”溪湖从冰箱里取出姜,“白井教授的现任妻子真是年轻呢。还是说,教授故意把她画得年轻些呢?”
刚刚教授带我们去参观了他的书库,那里的墙壁上也挂着出自教授之手的女性肖像画。据说画中人是教授的新夫人,确实看起来很年轻。当然,这只是画作,多少会包含一些作者的主观因素在内,但即便如此,也令人很难相信这是教授的继室。一眼看上去,跟我们的岁数差不了多少。
“莫非,她比漂撇学长要年轻许多?”
“怎么会,溪湖,照你这么说,她得比教授的孩子们还小几岁呢。”
“不知道啊。没准就个学生呢。”
“欸?学生?为什么?”
“因为刚才匠仔看到那幅画的时候不是大吃一惊吗?”
切菜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高千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但溪湖像是没注意到,若无其事地说了下去。
“会不会因为他曾经见过那个女学生呢?”
“不会、不会,”学长断然否认,“一定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
“要是真有那样的美女,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溪湖大跌眼镜。“但、但是,那不一定是安大的学生吧。不是还有女子大学之类的——”
“要是那样的话,匠仔也无从知晓了。”
“那只是你主观上这么认为而已。”
“因为匠仔那家伙,连安大的女生都不认识几个。”
“虽说如此,他也可能有‘在哪儿见过她’这种感觉啊。”
“说起来,”我也有同感,“我也感觉匠仔看到那幅画后十分震惊呢。”
“震惊?我倒是没看出来——哪种震惊?”
“怎么说呢……”我虽有些迟疑,但还是决心坦率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比如说吧,就是突然得知一直暗恋的女性,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嫁人了的那种感觉——”
高千仍是毫无反应。
“不对吧,小兔。画中女性怎么看都不像是匠仔喜欢的类型啊,对吧,高千。”
“是啊。”高千若无其事地再次拿起菜刀,一下一下地切着葱花,咚咚、咚咚……“不是他的菜,或者说,正好跟他喜欢的类型相反。他喜欢琉琉和药部小姐之类的。”
“但看那幅肖像画,有种华美艳丽的感觉。说句不好听的,看起来是那种跟教授完全不搭边儿的类型,他们到底是在哪儿认识的呢?”
“夫人会演奏乐器吧。”
“好像是这样呢。”
书库的三分之一都被形状细长的高档羽管钢琴所占据,看上去像是夫人的。房间里设施齐全,类似空调、除湿器的东西做得十分精致,都是些我没见过的玩意儿。而作为隔音设施的一部分,连特殊材质的窗户玻璃也做成两层。
书库比预想的要宽敞许多,十分气派,虽是府邸的点睛之笔却不显得浮夸虚荣。整个书库虽是平房结构,但举架极高,足足有两层楼的空间。横梁的木质即使从外行的角度,也能看出是昂贵的好木头。在这宽阔的空间里容纳着数量庞大的藏书,配上一架羽管钢琴,妙趣横生,可谓是装修得精致庄重了。
即便如此,这里却无半点促狭之感。书籍和乐器中间的空地可容十人左右围矮桌坐着谈笑。虽说只是书库,但却比普通住宅要气派得多。不,应该说地修建一座简易的独家住宅还要费钱。而我对教授原来家财万贯这一印象,在这里再一次得到了证实。
“我虽然对教授不甚了解,但从他还会作画这点来看,应该说对艺术有着一定的领悟力吧。而他又是身为演奏家的她的粉丝,一定常常去听她的音乐会,在这个过程中两人逐渐成为知己,并产生了更深层次的感情——有这种可能吧。”
“啊,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就是那种精神上的交流吧?”
还有这种事情?恐怕这里面还有一层意思吧。
“但是,”溪湖猛地竖起食指,“有种婚外情的感觉呢。”
“欸?婚外情?”
“老师不是也说了吗,离婚的责任在他。换句话说,他现在的夫人曾是其出轨对象——你们不这么觉得吗?”
“唔……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看学长那闪烁其词的样子,似乎他也是这么想的,“唉,怎么说教授也都是男人——”
“就是说,他抛弃了——”高千将切好的葱盛到碗里递给高千,“糟糠之妻对吧。”
“抛弃,你这话说得——”
“我以前就听匠仔说过,白井教授和他的前妻结婚的时候,还是个研究生。”
“欸?”
“当时,老师不知因为什么和父母的关系不好,几乎要到了断绝亲子关系的地步。因此,他父母从不给他任何经济上的帮助。”
“这样啊,但是从结果上看,教授继承了父母的遗产,说明后来他们和解了吧。”
“不知道。不过就算没有和解,父母去世后遗产也就自然过继到教授的名下了,”高千的语气淡淡的,但内容却听起来很刺耳,“总之,教授的前妻支撑着他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她出去工作,用赚来的钱供教授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