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我最近也发现了,小羽真是不太能喝呢。”
溪湖抛出去的这个梗,被琉琉和葛野、高千和匠仔,甚至教授,巧妙地接住了。大家一齐望向漂撇学长。
“什、什么嘛,”学长顿时如被球砸到脑袋般大叫起来,“什么嘛,大家都这么看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咦?我怎么记得最近除了漂撇学长,再没什么人请我去喝酒了呢?大家说对吧?”
“就是这么回事,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太好吧,”高千毫不客气地接到,“我们都是被这个人硬逼着来喝酒的受害者。看来,这个人是时候认清现实了,我们谁都不像他那么能喝。”
“喂喂,我说高千,你明明就是个酒鬼,说这话可没什么说服力。”
“匠仔可不一样,你什么时候找匠仔都行。乐意的话就把他送给你了。”
“欸——”匠仔口是心非。
“干嘛,不愿意啊?!”
“我可没这么说。”
“找你去喝酒的话,你肯定会去吧。”
“那倒是。”
也许是因为匠仔的回答有些装傻充愣的感觉,溪湖双手捂嘴“噗”地笑了出来。紧接着教授和葛野也发出一阵爆笑,而这笑容似乎也感染到了还没从紧张情绪中缓过劲儿来的琉琉。她终于恢复了平日可爱的笑容。
看着这样的她,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心中对她暗藏怒意,为什么我一看到她和匠仔在一起就会烦躁不安,我终于悟出了其原因——都是因为高千。
这种感情并不仅针对琉琉和事务员药部小姐,我就是看不惯匠仔和别的女性在一起。但我不并喜欢匠仔,在这点上高千是大错特错了。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我希望匠仔喜欢高千,所以不能容忍他被别的女子所吸引。因为高千是那样为匠仔着想,两个人应该有更深的羁绊才对……我深深地这么盼望着。不过,这并不是设身处地为他们考虑,而是单单出于我自身的罪恶感罢了。至少,迄今为止都是如此。
但现在不同了。我不想让任何人介入到这两个人之间,包括我自己。就算——是的,就算那个人是漂撇学长。
但是……
(我可能就会带你回去了呢……)
高千的话又浮现在耳畔。
难道她——
现在还在动摇吗?
还是在迷茫呢?
“哎呀,现在才跟大家说,真不好意思。大伙儿好不容易来一次,我夫人还有事不在。”
白井教授脚步轻快,声音里充满活力。他为了让大家换换心情,特地带我们参观刚装修好的新房子。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室内却是灯火通明。灯的风格都十分华丽,与教授的气质一对比,显得格格不入,我暗自思忖,这大概是夫人的偏好。
大家接二连三地跟上来,每个人的心情都十分放松。教授主要和匠仔以及学长聊天,包括我在内的女孩子们则对装修和家具颇感兴趣。啊,这个窗帘的花纹真漂亮,是在哪儿买的呀;刚才的那把长椅子,是意大利生产的吧,我也想要呢之类的,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那感觉就像以前在井边洗衣服的妇人聚会。直到此时,才终于有了一种来教授家玩的气氛。
“啊,真是完全和你们脱节了呢。本来还说简单寒暄一下就开始为琉琉庆祝生日呢,真是太对不住了。现在家里只有我,说实话,我什么菜也不会做。但是,我叫了外卖当晚饭,所以这方面应该不要紧。一会儿一定给木下好好庆祝一下生日。”
“哦哦,那就好,”学长像要把瘦小的教授抱在怀里似的,“说实话,我听说夫人出门的时候,还担心今晚的宴会办不成了呢。”
看教授的样子就知道他不会做家务了。毕竟连他自己都承认过,连拿把菜刀、烧个开水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会做。
“哈哈,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担心。要是连送外卖的餐馆都休息了的话,那可就真是毫无办法了。”
“啊,没关系,没关系。要真是到了那步,这么多大厨都在这儿呢。买点食材,我们就能搞出一桌香喷喷的饭菜来。”
“真是不错啊。”
啊,哈哈,学长开心地高声大笑起来。而女孩子们则对他特别不屑,一心一意地参观着各个房间。毕竟白井宅邸比想象中还要宽敞,值得好好地观赏一番。房子的走廊可供数人并排行走,精致的台座俯拾即是,其上摆放着壶和青铜像,四周的墙壁上挂着装饰用的画作。空间开阔得简直不像私人宅邸,几乎像个美术馆了。
“墙上挂着的作品,似乎出自同一人之手呢。”
匠仔偏偏在说话声戛然而止之时嘟囔了一句,引得大家的视线一齐投向他。他这么一说倒是给我提了个醒,仔细看来这些画作的笔触都有些呆板,更谈不上深刻。但画下面的签名却十分复杂,令人看不太懂。正当我纳闷这是谁的时候——
“啊,真不好意思,这些画全是我画的。”
欸?大家站住了脚步,一齐发出了惊讶之声。
“哈哈!”学长弯腰向前,仔细端详着离他最近的一幅蔷薇。“这样啊,怪不得看起来都是些有品位的画。”
这明显是在拍教授的马屁,学长能这么没羞没臊地说出来,脸皮也真够厚的。而教授也对这话十分受用,二人这么一唱一和,学长那“大叔杀手”的形象活灵活现。
每幅作品角落里都有教授的签名,仔细看来,片假名的“シ”和“イ”中间夹着字母“RA”,不知道是不是精心设计的。而且字形都是打破重组的,所以若不特意告诉我,很难看出那是“白井”。设计得有些过于标新立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