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回家而采取的一种手段。她做出修复夫妻关系的姿态,目的就是创造出一个更好的家庭环境好让女儿可以放心回家。”
原来如此。
“因为母亲只有我一个女儿,所以养老大概只能靠我了,可能这才是她的真实想法。但按照现在这个趋势,我毕业之后可能就会待在安槻了,母亲因此十分担忧。所以她最近才频繁地打电话向我做出同情父亲的姿态、说一些日久生情这样口是心非的话。”
“对了,长谷川自己是怎么打算的呢?现在大三了,也到了该考虑将来具体做什么的时候了吧。比如说,留在安槻找工作什么的。”
“说实话,我自己也在考虑这事。我不想再回东京了。不,在东京定居倒是没问题,只是不想在离家近的地方,绝对不要。父亲直到现在,还在说些绝不许我找非基督徒这样的胡话——”溪湖轻笑一声,“不过,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根本就对男人没兴趣的话,会作何反应呢?”
溪湖误会了自己——我突然意识到,恐怕她并非同性恋,只是自己觉得自己对男人没兴趣而已。她的父亲既不许她和非基督徒恋爱,更不许她和那样的人结婚。这样的话自己干脆看也不看他们,她就是这样的心理,是对严格的父亲的反抗。所以她才毫不掩饰地显示自己对高千的好感,借此来证明自己就是喜欢女人。这么想来,就可以解释她既没有那么积极地爱着女性,也不是特别嫌恶男性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了。当然,我的猜想是否正确,就是另一码事了。
晚餐本来要在本馆举行的,但由于匠仔四人迟迟没有从书库回来的迹象,我们考虑到反正晚上也要在那边喝酒,干脆把做好的菜全部搬去书库,在那里办生日宴了。
大家分工明确,将汤锅、碗筷和小碟尽数运往书库。我两手拿着塞满听装啤酒的袋子来到走廊,差点儿撞到呆站在那里的溪湖。她抱着个托盘,神情有些落寞。
“怎么啦,溪湖?”
“可能……不行吧。”
“没事吧?”我担心她是不是不舒服,小声对她说道,“我来拿托盘吧?”
溪湖懊恼地摇着头。“高濑……果然。”
“高千怎么了?”
“果然和漂撇学长——原来如此。”
“欸?啊……”
溪湖完全误会了。她十分着急,其实完全没必要的。
“……他们俩那么好。”
“因为他们是好朋友嘛。”
“他们刚才讨论得那么热烈,虽然有点火药味,但气氛很好。虽说讨论还说气氛好挺奇怪的,但光看着就……”
看着泪眼婆娑的她,我又不禁怀疑自己刚才的想法是不是错的了。溪湖果然喜欢高千吗?不,应该是她自欺欺人太久,导致自己内部都发生混乱了。
“他们给人感觉并不只是朋友,而是心意相通。”
“可以说是好朋友吧?”
“一定是恋人吧。”
“不,绝对不是。”
“为什么,”溪湖紧紧地盯着我的脸,“由纪子为什么那么肯定呢?”
“……这个嘛,”我直言不讳地说道,“刚才高千不是说了嘛,不能退让的时候绝不退让。”
“……所以呢?”
“我觉得那就是暗语一类的东西。”
“暗语?”
“就是我们外人虽不得而知,但两个人之间心知肚明的事——”
话一说出口连我自己都惊呆了,但一定是这样的。高千借此向学长委婉地传达某件很重要的事。
“但两人彼此心知肚明什么呢?我们不知道吗?”
“这个嘛,我倒是能想象出来。”
“欸?什么呀?怎么说?”
“我都说了这不过是想象。”
“没关系,告诉我嘛。”
“她说这话之前学长不是也说了嘛,可以把事情反过来想。”
“高濑实际上并不怕被人背叛——那句?”
“是的。”
虽然不知道高千是不是真如学长所说的那样不怕背叛,但背叛她的绝不会是他自己。但这么说的话,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所以呀,她的那句绝不妥协就是在表明她自己不会再迷茫。”
“不再迷茫什么?”
“这个嘛——”
绝不原谅将匠千晓从自己身边夺走的人,一定会还不留情地击垮他。她虽然对此坚信不疑,但还是有所顾忌不能说出口。所以,我和溪湖有一天可能就会成为她打击的对象。
学长刚刚的话在耳边回响。
只有女人才知道女人的厉害之处。
至理名言。
注释:
[1]英国剧作家及剧场导演。著作包括舞台剧、广播、电视及电影作品。品特的早期作品经常被人们归入荒诞派戏剧。
[2]美国作家,代表作有《店员》《伙计》《新生活》等。
[3]美国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