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哦。比如说,那个人可能本身就不希望被人看到。”
“但是,既然他进了大楼,总有一天会被人看到的啊。”
“所以说,他才不会进来之后就匆忙找个屋子躲起来呢。他要是原本就在大楼里有藏身之地,一开始让那间屋子的主人帮自己开门就行了。”
“是啊,那样的话他也没必要让K特意在后门上夹石子儿了。”
“唔……这就说到关键问题上了。”
学长再次停下车来等信号灯。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地敲击着,双唇叼上一支并未点燃的烟,这是他陷入思考时的习惯。其实,学长原本是老烟鬼一个,但自从有一次高千说自己讨厌抽烟的男人之后,学长每次和她在一块儿的时候都会强忍着不点火,只是将烟叼在嘴上过过瘾而已(虽然我每次都觉得他忍得十分辛苦),长期下来就养成了这个习惯。现在,就算高千不在场,他也会下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
“无论是K还是别的谁,就算能进入大楼内部,也进不去任何一个房间——这是所有可能性的前提。退一步讲,如果他真想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进入某个房间,就只有请房主让他进去这一个办法。但是正如刚才小兔指出的,那样的话根本没有夹石子儿的必要,直接让房主在里面帮他打开大楼门就解决了,所以这种可能性基本不存在。不过,虽说如此,那人到底为什么要进入公寓大楼呢?”
难道不是为了要夹石子儿吗?我刚想开口,想了想却放弃了。这么说下去只是无谓地绕圈子罢了——那人为什么要夹石子儿呢?为了能出入大楼。那他为什么要进入大楼呢……简直是个死循环。
“要是能得知那人的动机,便能对其身份一窥究竟了吧。你说呢,学长?”
“也许吧,很有可能哦。”
“会不会是想要偷东西什么的呢?”
“可楼道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呀,像消火栓啦、门牌啦什么的,这些东西根本不值得他费那么大劲儿去偷。不过,要是真被偷了,那可就新鲜了,绝对会在住户之间流传开来的。”
“反过来想,有没有可能他是进来偷放什么东西的呢?”
“进来放东西?比如呢?”
“比如诋毁住户的纸条啦,或是骚扰信什么的。”
“那样的话直接放到楼下的邮箱里不就行了嘛。”
“可能是一些邮箱里装不下的东西吧。比如说,把动物的尸体或是怪模怪样的东西塞进箱子送到对方家门口,然后把人吓一跳。这种事不是经常有嘛。”
“那样的话,直接选择小包裹邮件,或者快递不就得了嘛。”
“怕暴露身份呗,那人可警觉着呢。走小包裹邮件或者快递的话很容易在办手续的时候被人记住容貌。”
“这个K可真是心机颇深啊。但是,如果真如你所说,有人在公寓内施行骚扰行为的话,管理员或是楼道自管会绝不会对此坐视不理。最近有可疑人物出入大楼、意图不轨,请大家注意安全。他们一定会这么提醒楼内的居民。但是瑠瑠对此却只字未提。”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呀。那家人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算饱受骚扰之苦也不敢声张,更不敢报警,只能自己偷偷地将东西处理掉。”
“原来如此,那也有可能。”
“对吧。”葛野似乎因被学长肯定而备受鼓舞,她兴高采烈地做了个表示胜利的手势。
“然而,这个假设不足以说明一切。”
“嗯?是吗?”
“为什么那人进入大楼后还要费二遍工夫,用小石子儿把门卡住呢?”
“假如K是混进上班族中进入大楼的话,他一定会尽量做到掩人耳目,不让人看到他拿着那个箱子——到底是不是箱子还不一定——反正是某种讨人嫌的东西。就是说,为了不让人记住他的相貌,K可谓是费尽心机。为了保险起见,他先空手进入楼内,再去取那只箱子。”
“但你刚才说了,被骚扰的那家人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不敢将此事公之于众。那么,K知道这件事吗?或者说,就算他原本不知道,也该渐渐地从那家人的反应中察觉到一点苗头了——他连续骚扰了他们几个月,对方却一直忍气吞声,毫无动静。”
“即便如此,K也并没有放松警惕,他可是个老谋深算的人啊。而且除了这种解释,没法说明他为什么要费二遍工夫了,对吧?”
“唔……说得也是,”葛野像个假小子似的挠了挠头,“真是令人费解。”
“我说,莫非——”我指了指前面的车子,“瑠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而这些信息才是解开谜题的关键,缺一不可,所以瑠瑠才为此提前回了家。而且,K极有可能与瑠瑠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身为局外人的我们则无从知晓其身份。”
“不,应该不是。”
“欸?”
“你的意思是,K是跟瑠瑠家里人有关系的人,对吧?但是,他到底牵涉到哪位家庭成员呢?”
“等、等等,学长,你刚才有没有好好听我说话嘛。我说了,这正是我们外人不知道的关键信息啊。”
“就算不知道也想象得出来吧。这一连串的事都发生在五月公寓里。所以,我们可以假设那个关键人物是以前公寓里的住户。而且,千万别忘了一个关键的线索,那就是这个人是今年年初才出现在这一带的。”
“欸……所以呢?”
“你想想,就在新年前后,公寓里不是有个住户搬走了嘛。因为毕业之后——”
“……莫非,学长指的是瑠瑠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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