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此理,他的自尊心被大大挫伤了。所以才会丧失理智大闹了一场。”
“真是个自私的男人。要是一开始就放平心态尊重对方的话,事情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也算自作自受吧?”
“嗯,但你不觉得男人都这样吗?只知道汲汲于那点可怜的虚荣心,为了自己的好胜之心常常不顾他人的感受,所以他们才会对不同意见嗤之以鼻。特别是女性,就算她只是在抒发己见,他们也会觉得这不过是任性的表现。男人就是这样骄傲而自私的生物。因此,我跟你一样,认为雁住的过激反应并不是出于对葛野的不舍,而是他自己觉得伤了自尊。”
“不会吧……若果真如此,葛野就更可怜了。”
“到头来还是女的吃亏,就像你说的那样。”
虽然我们想法相同,但看着她那意气满满的样子,我突然感觉有些扫兴。今天的她跟往常不同,格外地咄咄逼人,但是,她表现得跟高千一样还是令我有些意外。瑠瑠平时跟高千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类型,就算对待男生也是一视同仁,亲切地不得了。
实际上,就算她跟我这么说男性,我也不觉得她跟高千一样讨厌男人,但她那充满攻击性的态度又实在不像是违心的,所以总让人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且,瑠瑠并非针对所有男性,而是雁住光生一个人。当时,我完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但是刚才学长在场我没好意思说,虽然我觉得他是个通晓事理的人,但毕竟还是个男性,所以我还是选择了沉默。”
“这样啊,但是……”
其实我并不想把学长和其他男人相提并论,但我并没有因此当场反驳她。因为之前在车里把学长归为“不负责任的男人”的一员加以抨击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啊。
“但是?”
这时,门铃再次响起,盖过了瑠瑠的声音。这回应该是葛野她们了吧,我正想着——
“欸?”
瑠瑠拿着话筒,脸上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情。她犹豫了一会儿,按下了解锁键,“请进。”
“怎么了?”
“不知道……”她五官都扭曲了,似要哭出来,“还是刚才那个小女孩。”
“欸——就是说自己忘带钥匙那个?”
“就是她。理事长的女儿又说自己忘带钥匙了让我帮她开门……”
“她不是刚刚进来吗?这么一会儿又出去了?”
“可能吧……但是……”
“但是?”
“我觉得这回她的声音跟刚刚那个不一样。”
“那……莫非——”
“……不应该开门?”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当晚,大家在一家叫“一”的居酒屋集合。小店是木质结构,已经有些年头了,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四个吧台座位。就是说,昨晚的六个人加上今天新过来的瑠瑠,我们七个人包场了。
这次的聚会名义上是参观白井宅誓师会,实则为即将成为舍友的葛野和瑠瑠加深感情而设。原本大家想去“三瓶”或是“花茶屋”,但不巧的是两家今天刚好都休息。
“啊,糟糕——”都到店门口了,匠仔才露出为难之色,“老板娘说过的,盂兰盆节的假安排在七月的最后几天了。”
这两家店是同一个老板娘开的,属于姐妹店。
“唔,真拿你没办法,看来只好拿出我的秘密法宝了。”学长说着,便带我们来到了这家名为“一”的居酒屋。
这家店从外面看就阴森森的,进去后更加令人心惊胆战。里面又小又破,墙壁和柱子都因上了年头而泛着黑黄色。要是不开灯的话,简直会给人一种误入废屋的错觉。柜台后面站着一个秃头的小老头,不知是那短小身材还是昏黄的灯光所致,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座敷童子的气息。不过,他好像是这家店的老板。
学长笑着向他抬手打了个招呼,对方也挥手致意,看来,学长是这儿的常客了。
“我们有七个人,没问题吧,坐得下吗?”
座敷童子环顾了店内一圈后无声地点了点头。时候尚早,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我们五个女孩子挤坐在小小的和式房间里,学长和匠仔隔着过道坐在吧台席对着我们,瞬间店内就只剩下两个座位了。
“老板,今天有什么鱼?”
“荚竹鱼。”座敷童子用干巴巴的、略带沙哑的嗓音回答道。
“那来一份拍松[2]的和盐烤的,别的按老规矩上。”除了饮料,学长问也不问我们想吃什么,自己就把菜给点了。不过,店里哪儿都没有菜单的影子,我们想点也没法点。
终于,老板端上来了一份内脏杂煮和生马肉,这似乎就是学长嘴里说的“老规矩”。我尝了一口简直惊呆了:杂煮入口即化,马肉甜甜的,一丝腥气也无,沾一点生姜酱油后放入口中,轻轻咀嚼便在嘴里化开,香气久久荡漾在唇齿之间,令人很难相信这竟然是生马肉。
“这真的是……生马肉?”姑娘们都瞪圆了眼睛,“我之前也吃过,但……”
“嗯,我也吃过,但是一点都不好吃啊。”
“特别腥,而且没什么肉味。”
“还特别贵呢,而且味道一点都不好,可这个——”
“这个不一样呢。”
“跟我吃的完全不同,有股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