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只狗在那里汪汪叫,让邻居感觉自己很不好惹。”
“匠仔,你觉得呢?”我将热气腾腾的杯子举到匠仔面前,“溪湖说得有道理吗?”
“嗯,我们刚才将注意力都放在那只狗上了,却忽略了最关键的土地问题。但我觉得这么说过于看重结果了。”
“结果?”
“换句话说,”匠仔接着说道,“从寡妇的角度来看,虐狗行为其实并未给她带来任何好处,还有可能引起反效果,到时候邻居新仇旧账一块算,对她就是大大的不利了。”
“原来如此。有道理。但我刚才说得也对吧?一开始寡妇确实是为了儿子才养狗的,但是她后来渐渐发现,放养的狗对邻居产生了遏制效果,所以在第一只狗死后,她又养了一只。”
“但结果上都是一样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做得太绝有可能会引起邻居的报复。”
“但考虑到邻居的性格,他可能根本就不会这么做。”
“嗯,但如果匠仔的印象没错,寡妇在处理土地问题的时候可能会采取更高明的方法。”
“高明的方法?”
“比如说,万一跟邻居就土地问题打官司的话,寡妇就说了,我没非法占用人家的地方,你看,邻居家不是好好地用着这块地呢吗?”
“这话怎么说?”
“邻居用这块地来养狗,什么的。”
“……嗯?”
“邻居不是因为看不下去而偷偷喂它食什么的嘛,寡妇就利用邻居的这点同情心,偷偷地把那个场面拍下来,然后拿到法庭上当证据,理直气壮地说自己没占用人家的地。”
学长惊得目瞪口呆。“可是高千……这怎么想都太荒唐了。”不仅是他,我们大家都像缺氧的金鱼一样,只能动动嘴,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来。但是,高千全无一点改口之意。“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狗、狗是寡妇买的吧,我们并不知道她具体在哪里买的,就算查也——”
“谁说狗一定就是寡妇买的。大家好好回忆一下匠仔刚才说的话。他确实说过狗是寡妇买给儿子的——”高千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拿起学长的酒壶将热好的酒倒进自己的杯里。接着,她走到匠仔身边将杯子放在吧台上,砰砰地拍着匠仔的肩膀。“这个人可是连寡妇的面都没见过呢,”她碰也不碰酒杯,“狗也有可能是她捡回来的,那样的话,她就可以在法庭上理直气壮地说狗不是自己的了,谁也没办法反驳她不是吗?”
“但狗如果是她捡回来的话……”
“你的意思是没有证据证明那狗是她的对吧?”
“但是,附近的居民都知道她在养狗啊。”
“就算大家对此都心知肚明,也没有任何法律上的证据可以证明这点。养狗的那块地不是我的,是邻居家的,这不就是邻居在养狗的最好证明吗?——要是她在法庭上这么说的话又如何呢?”
“……那、那样的话——”
学长求助似的环视了大家一圈,可谁也没有替他说话的意思。
“其实谁都没有能够推翻其说法的确凿证据。而且,她也不会说自己主动给狗喂食之类的话,只说是因为狗叫的太凄惨了,自己于心不忍才施舍给它一点食物。
就是说,寡妇要在法庭上制造一种邻居弃狗不管的假象,从而将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目击证词和间接证据都不能起到关键作用,要有物证,能证明寡妇才是狗的主人的物证。”
“等等。有物证。”
“什么?你不会是想说拴狗的锁或者是承狗粮用的盆吧。”
突然,学长像是有了线索似的,从他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
“如果能证明锁和盛狗粮的盆是她本人买的的话,事情就完全不同了。但是,也有可能她根本就没买过,或者不是她本人去买的。”
“这个嘛……”
我都听晕了。原来如此,养宠物这件事,除了在一些特殊情况下需要办许可证之外,其实是件既暧昧又抽象的事。养没养、养了什么,全凭自己一张嘴。就算说了自己养宠物什么的,周围的人要是不承认,就跟没养一样。
“但你能够想到这点,也真是……”
“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高千就像逗幼儿园小孩玩似的,把匠仔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寡妇给他留下了那么深刻的印象。虽然他一次都没见过她。”
这话听起来格外刺耳……高千这么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就像个严厉的女教师,训起人来毫不留情。但今晚感觉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她整晚滴酒不沾,只是为了配合聚会的气氛才一直重复向杯中倒酒的动作,实际上却碰都不碰里面的酒,直接倒入旁边的烟灰缸中,然后再倒上新的。我不能喝醉——她一直这么提醒着自己。匠仔可能会说些重要的事情,绝不能听漏,今晚的高千一直给我这种印象。
而匠仔呢,他任由高千摆弄着,毫无反应。看样子不像是喝醉了,但他的眼神却十分空洞。
“但是……”学长也注意到了匠仔的异常。“寡妇不仅占了邻居家的地来养狗,她家房子的一部分不也伸到了邻居家的领地里吗?”
啊……嗯,是的……匠仔像终于回过神来了,他点了点头。
“但房子是已经建好的,也没办法”。看到匠仔终于有了点反应,学长也松了口气,瞬间对自己的问题失去了兴趣,“寡妇会不会这样强词夺理呢?”
“法律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