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学长把銚子横倒放在桌上,他面前已经放了十来个銚子了。
“寡妇虐待那条狗?”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她并非踢打那只狗,而是什么也不做。”
“什么都不做?”
“寡妇根本不去照顾那条狗。一般养狗的人不都是每天出去遛狗什么的嘛,但她不是,她家的那条狗常年和狗链待在一块儿。这并不是我在夸张,而是她真的就把狗锁在那儿不管,狗的粪便都堆积成山了。”
“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嘛?”葛野一向喜欢小动物,听完后不禁义愤填膺。“她不会连食也不好好喂吧?”
“听人说她平时会喂它狗粮和水,但其实她只是把狗粮倒进食盆里就不管了,导致那里面的狗粮总是堆得跟小山似的。所以我猜她其实并没有好好喂养那只狗。”
欸,我们当中很多人都喜欢狗,一时间抗议和愤怒的声音此起彼伏,这其中也混杂着我的。
“嗯……寡妇因为旅行什么的必须要出门的时候,也只是跟平常一样把食盆装满而已,之后如何就完全不管了。”
“就是说她真的只把狗拴在狗链上,”漂撇学长开始很愤怒,后来逐渐换上了一副惊讶的表情,“根本没有好好照顾它了?”
“就是这样的。所以我们这些附近的居民整天都能听到它的哀鸣,从早到晚,不绝于耳。我都受不了了。”
“这不就是虐待动物么?”我也有些听不下去了,“町内会里就没人出来管管?”
“有的。我当时还是个孩子,虽然不太了解他们具体的交涉情况,不过町内会长和民生委员之类这些管事的人应该采取过一些措施,比如批评警告什么的。但是,她毫无悔过之意,因为狗的哀鸣还是一如既往,从不曾消失。”
“……那只狗在那种环境下还活得下去吗?”
“可能是逆境反而激发了那只狗顽强的生命力,或是寡妇的邻居因为实在看不下去,有时会暗中照顾一下小狗,反正它并没死。”
“嗯?暗中照顾是指……”
“比如说喂它吃一点好的啊,清理一下成堆的粪便啊,或者是偷偷给它解开狗链带它去散步什么的。”
“等等。那只狗是养在寡妇家院子里的吧?邻居难道是偷偷溜进她家照顾那只狗的?”
“不,这事说起来比较复杂——”匠仔叹了口气,他似乎对自己的多嘴感到有些后悔。“准确地说,那只狗是养在她邻居家的院子里的。”
欸?欸?怎么回事?众人大声抗议道。大家对那个寡妇的印象已经差到极点了,就连一向对女性宽容大度的漂撇学长这回也表示不能原谅她。他愤怒地对老板大声喊道:“再热五瓶酒!”
“邻居家的院子里?她这不算犯罪吗?”
“邻居家的人”,高千把杯子放在嘴边做样子,实际上却滴酒不饮,“没对寡妇抗议过吗?”
“好像也抗议过,不过事情没那么简单,中间有很多比较曲折的地方。我家那一带地势较高,附近有很多年代久远的老房子,而寡妇邻居的家则建在石垣上。”
“石垣……”大家一时间都没有反应出这个词,小声嘀咕着。
“啊——”高千将丝毫未动的冷酒杯放在桌子上,“城池的那种感觉?”
“嗯,不过没有一座城池那么大。石垣不是一个地势向下的扇形缓坡嘛?包括最下面的部分,那片地全是邻居家的房产。”
我默默地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
“大家在脑海中试着想象一下:从石垣的底部画一条直线至顶端,就会形成一个倒三角形对吧,那个空间里没有任何建筑物。虽说如此,但尾部延伸出去的那块地也是属于邻居的。”
“嗯,明白了。”
“而寡妇的家是在搬过来之后建成的。建房的时候不仅填补了倒三角的空白,还占据了延伸下去的一部分地方。”
我再次默默地脑补了一下——“啊,我明白了,就是说,寡妇的家占用了原本属于邻居的一部分地皮?”
“是的。问题就出在这里,寡妇养狗的院子就是伸到邻居家的那块地方。”
就是说,寡妇实际上占用了邻居家的地皮养狗。
“我是为了讲述方便采用了‘院子’这个词,实际上应该说建筑物和建筑物之间的空隙才对。”
把狗拴在这种地方不管……这回大家都反应过来了,之后便是震惊。众人脸上的表情已经超越愤怒和惊讶,而是一种不寒而栗的自然反应,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寡妇的家和院子都占用了邻居的地皮,房子之间还没有院墙挡着。”
“狗就用链子锁在那儿是吧?”
“是的。所以对邻居来说,就像自己在养着那条狗似的。毕竟那中间没有院墙,有时候看到了就会喂那条狗一点吃的。”
什么嘛,这相当于给邻居家添了双层麻烦,不仅自己家的一部分被寡妇占据了用来盖房子,还要日日被狗的哀鸣所困扰。”
“听你话里的意思”,高千漫不经心地将一动未动的冷酒倒入烟灰缸中,又重新倒了一杯,“那个寡妇似乎并不太喜欢狗啊。”
“当然不了。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对待那只狗。”
“那她为什么要养狗?”
“一开始好像是为了孩子。”
“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