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回收。不过到头来,木户还是忘了回收胶带——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他杀了鞆吕木惠本人。唯一能泄漏钥匙及邮筒之事的,只有鞆吕木惠;既然她已经身亡,木户便没把胶带的事放在心上了。然而多亏鞆吕木惠将坡道下的邮筒之事写了下来,警方注意到了邮筒。”
“就算……就算在那种地方找到木户的指纹,就能成为证据吗?”
“或许可以,除非他能说明为何他的指纹会留在那种地方。”
*
背后传来了步美的声音。她在说什么,千帆听得不甚分明;似乎是在质问惟道,又或许是在责怪惟道于木户光一询问第一起命案的目击者时,将步美的本名说了出去。假如惟道曾期待木户杀害鞆吕木惠,或许他也同样地期待木户杀害步美……如此疑心的当然不只千帆一人。
菓分别和千帆及千晓轻轻握手以后,便于雪中离去了。
“……我是不是被诅咒了?”千帆与千晓并肩而行,喃喃说道。
“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我的缘故,害得三个人……不,五个人被杀——”
“你这个理论乍听之下好像有理,其实却是你最厌恶的理论。”
“咦?”
“假如你爸爸对着你说,我为了你牺牲了一切——你会有什么感想?”
“我会觉得他在讲什么鬼话。”
“对吧?道理是一样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自以为能对他人的人生负责,是一种非常傲慢的念头。”
“你果然是个说歪理的天才。”
“谢谢夸奖。”
“欸,你要回安槻了吗?”
“对啊!”
“想要我再留一晚的话,你也得留下来。”
“咦?为什么?”
“还用问?当然是要你见我爸爸啊!”
“见伯父?”
“我很想看看你和我爸爸到底会搬出什么壮阔的,不,该说是愚蠢的歪理来唇枪舌战三百合回,一定很精彩。”
“什、什么跟什么啊!”
“开玩笑的——行吧?”
“嗯……是没关系啦!”
“欸……”
我欠你一个人情……千帆原想这么说,却又闭上了嘴巴;因为她不认为千晓会喜欢这种欠不欠人情的说法。不过对她而言,这确实是份“人情债”。
“干嘛?”
“……假如下次你碰到什么伤脑筋的事——就像这次的我一样,碰到无法自行解决的事时,就轮到我赶到你身边去帮你了。”
“那我得先跟你说声谢谢了。不,这不是讽刺,是真心话。”
“或许你碰那种事的时候,我们已经从大学毕业了;不过没关系,不管我身在日本的何处,不管到了几岁,我都会赶到的。即使我已经结婚,已经有了孙子……‘我想我一定会赶到你的身边去。’”
就像千帆的问题根源是出在父亲身上一样,千晓的问题或许是出在母亲身上——千帆带着这种预感,喃喃说道。
再见了……小惠……
我一直以为是你“束缚”着我,一直以为你即使死了,也不愿“解放”我;不过事实上并非如此,是我不愿解放你。没错,自认为“受害者”的我,其实是你灵魂的“加害者”。
所以,再见了,小惠。这次真的要和你道别了……
*
在不断飘落的雪花之中,千帆面向前方,伸出手来摸索千晓的手。
为了紧紧握住他替自己挣来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