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乔装用的义务塞进波士顿包里,离开宿舍。这时候已经有住宿生看见你了,但你准备乔装用的衣服,是怕万一惟道回到公寓,会认出你,对吧?”
“没错。我才不想被那个男人误以为我特地跑到他的公寓去找他。”
“这个我懂,但你为何不在宿舍换过衣服以后再去?这一点我就不明白了——”
“那是因为我担心有住宿生和惟道互通消息。要说是眼线或许太夸张了,但如果有亲近惟道的学生看见我换了个装扮溜出宿舍,而惟道又碰巧在公寓附近看见穿着同样服装的人,或许他便会发现那是我,那就糟了,我才不希望惟道误会我大费周章地乔装去见他。”
“这个道理我懂,不过我觉得你似乎想太多了。”
“当然,我也知道这个巧合没那么容易发生;这代表我对那个男人的厌恶感如此强烈。一想到我竟然得赶着去就这种人,就觉得命运真是讽刺。”
“平日的你根本不管舍监会不会发现,总是大刺刺地骑着自行车出门;但这时候你可不能如此明目张胆了。因为你不知道时候会引起什么嫌疑,尽量不想被人发现你当晚外出过,所以你先不行离开宿舍,后来打了计程车——对吧?”
“没错。”
“你是在十点半左右离开宿舍,搭车车程约要二,三十分钟;你在惟道的住处将苏格兰威士忌碉堡,并走下楼梯,与惟道在十一点十分左右擦身而过,就时间上而言是吻合的。换句话说,味道的不在场证明是真的。”
“而证明的人居然就是我,实在太讽刺了。不光是救了他的命,还得替他作证,我根本就是被诅咒了。”
“掉包的手法就和昨晚说明的一样,只不过,如刚才所言,下毒的并不是你,而是鞆吕木惠。可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溜出宿舍以后,叫了计程车,在超市或其他商店买了瓶新的苏格兰威士忌,并在惟道的公寓附近找了个地方换衣服,那是在——?”
“你是问地点?在车站的厕所换的,惟道公寓附近的车站。”
“这么说来,你换完衣服以后,是把装有原来衣物的波士顿包放在投币式置物框一类的地方?”
“对。”
“我不明白的就是这件事。你将威士忌掉包以后,又到车站的厕所换回原来的服装,对吧?为何那时候不把波士顿包一起带回宿舍?”
“理由很单纯,因为我浑身无力,提不动行李。”
“浑身无力?”
“你也说明过了啊!匠仔。二月十八日停水,我为了调整新威士忌的分量,必须自行把就喝掉……可是说来运气很差,惟道开封过的威士忌已经喝掉了一半左右。”
“这么说来……”
“对,为了调整分量,我得喝下近半瓶威士忌,当时听谁,我不能加水稀释,也不能拖拖拉拉,得一口气喝掉。”
“……真亏你没死啊!”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我用不着喝掉,还有其他办法可想;比方在惟道家里的垃圾桶找找看有没有空宝特瓶,把就到进里头以后,再拿出去倒掉。不过这都是事后诸葛,当时我只觉得直接和吊事最简单的方法,以为这么一点小事难不倒我。实际上,当时我的确觉得没什么;知道离开惟道的公寓,在车站厕所里换回衣服以后,身体才开始不舒服。或许是在厕所里着了谅吧!我心想这回真的糟了,全身使不上力气,连行李都拿不动,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把波士顿包留在置物框中,打算时候再来取回。”
“原来如此。”
“后来我搭计程车回到宿舍附近,当时的身体状况已经查到了极点,根本没把我爬上坡道。可是若要计程车把车子开到宿舍前,又担心被舍监鲸野阿姨听见。”
“稍微回溯一下,你应该把从鞆吕木惠手上抢来的小瓶子处理掉了吧?也是倒在同一条河里?”
“在倒掉威士忌之前,我就把毒药连着瓶子抛向远方了。我一面走下河床一面抛,所以跟在后头的惟道似乎没看见。”
“用来潜入惟道公寓的备份钥匙,你也丢掉了?”
“那是在下计程车以后丢的。”
在爬上坡道之前,千帆拿出手帕时一并撤出的那把钥匙;千帆丢进水沟里的那把钥匙……
“那把钥匙就是鞆吕木惠下毒使用的那一把,而你在抢走小瓶子时,连钥匙一并抢走了?”
“对。”
“这么说来——高千。”
“……什么事?”
“我刚才说过,你应该知道谁是凶手,对吧?因为你知道鞆吕木惠有惟道住处的备份钥匙,反过来说,假如不知道这件事,就无法揭开这个命案之谜——鞆吕木惠为何握有惟道晋住处的钥匙——鞆吕木惠厌恶惟道晋到不惜毒杀他爱犬的地步,为什么会有他的钥匙?这个问题正是最重要的“关键”。”